《驴得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它就是个牲口，

你还真把它当人啦”

这是一部在两个多月前上映的电影。当时并没有去看，不过一直记得。回家后，特地找出来看。

《驴得水》，从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再看影片介绍，就猜得出来讲的是黑色幽默。都说喜剧的本质是悲剧。说实话，作为一部喜剧，它无疑是失败的。因为影片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笑过。

看了看豆瓣知乎之类，各类影评一应俱全，再多说好像有点照搬别人的观点。在此从自己的理解，分角度说一说这个从舞台剧走到院线电影的故事。

---

 得水

在1942年的偏远山区，我是一头拉水的驴。

但除了拉水之外，我还是一所小学的“英语老师”。

具体说，是校长上报给教育局的我，是一位人民教师。而我的职责，除了拉水，就是冒充这么一位老师，领工资。

因为教育局没有批给他们养驴的钱。

最关心我的小姑娘，叫做孙佳，是校长的女儿。她是每天和我赶二十里山路拉水的人，她是唯一关心我吃住的人。

他们都对她说：“它就是个牲口，你还真把它当人了？”

在他们要杀驴吃肉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孙佳。

幸好没有看见，因为看见她悲伤愧疚的眼神，我会更加难过。

被杀的那个晚上，我听到了她的哭声，似乎感受到了她为我流的眼泪。

---

  周铁男

我是三民小学的老师。我喜欢的姑娘叫孙佳。

当初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是怀揣着和孙校长一样的梦想。 想要发展农村的教育。

这个地方条件很艰苦，但好在还有和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可是后来，他们都变了。不，不只他们，连我也变了。

孙佳离开，一曼自杀。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们穿着一曼做好的校服，站在一起照相。我站在佳佳的身边，她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梦里面的我，还是那个正义的，刚直不阿的周铁男。

可是那个周铁男已经死了。在第一声枪响过后。那个英雄的、正直的周铁男就已经死了。

苟且存活的，是狗腿圆滑、贪生怕死的我。所以能够眼睁睁看着一曼差点儿被强奸而无动于衷，所以在孙佳要举报的时候拦住她骂她幼稚，所以让我喜欢的女孩儿帮着我们一起圆这个谎，看着她嫁给一个比我更甚的骗子。

为着所谓的“大局”，我们到底丢失了什么？

---

《驴得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孙佳

离开吧，我不想再这样，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第一个谎。

而我所有珍惜的一切，都没有了。

得水被杀。裴魁山早就变了，他只为自己的利益。周铁男也不是周铁男了，他软弱，没有立场。

一曼姐疯了。受了太多委屈的她，终于疯了。或许裴魁山说得对，一曼姐从来不是浪荡，她只是太单纯。大概再也听不到她愉悦动听的歌声了吧。

而我的父亲，为了这所学校，说了太多的谎。

那我自己呢？曾经不止一次想要举报的我呢？如何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坐牢？如何忍心看着他们苦心经营大半辈子的学校毁于一旦？所以我也是跟着他们一起骗人的人啊。

即使一切能够很好地开始，可是我累了。

请让我离开。

---

  裴魁山

我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热爱这份事业。

可是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我喜欢的女人。

不，应该是曾经喜欢的女人。现在的我，憎恨她，嫌弃她。我骂她是婊子，骂她是辆公共汽车。恶狠狠地，用最难听的话骂。

就好像是骂曾经那个不小心动了情的自己。

我记得特派员来的那个下午，我出去找她。听见她的歌声，她唱：我要，你在我身边；我要，你为我梳妆。

而我多么希望， 能够带着她，开始一段平稳安定的快乐生活。

她把蒜皮扬起，漫天雪白纷纷洒洒，她说：下雪喽，下雪喽。她的笑容真好看，就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可是她对我说，我不过是和她上床的男人。她不会嫁给我。

她说，裴魁山，我不会再招惹你。

在她和铜匠上床的那个晚上，我站在屋外听他们的旖旎缠绵。

我恨她。也因此，我更在乎自己。

《驴得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

   张一曼

我是追求自由的鸟啊，我愿在空旷的高空飞翔，挣脱世俗与喧嚣。

我愿自己是美丽的化身，把永恒歌唱。

可是他们说那叫做放荡。

我笑。姑且说吧，我要做无拘无束的野马，驰骋在草原之上。

我从不怕世俗的目光，想要活成风的模样。

那美丽的波浪长发呀，是我浪漫又多情的信仰。

且离去吧，待我缝完这件衣裳；且离去吧，待我闻尽这份花香；且离去吧，待我唱完这支歌谣。

枪响过后，我在微笑。向着自由的方向。

花开了。

《驴得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

   孙校长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误，让整个故事成为一个悲剧。

发展农村教育事业，在金钱和权力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从谎报驴得水老师开始，到一曼自杀结束。

佳佳离去，或许她才是最对我失望的吧。

三民小学的宗旨是什么？团结，乐观，奋斗。

没有了，在裴魁山辱骂张一曼开始；没有了，在张铁男在枪口下磕头开始；没有了，在我亲手剪掉一曼珍爱的长发开始。

我知道错了，可我不知道错在了哪里。我对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为大局着想。

为了大局，裴魁山变得只在乎利益，周铁男再不见之前的一身正气，张一曼被侮辱，最终自杀。孙佳离开。

为了大局，我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记得跟佳佳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

可是佳佳对我说，如果过去的都让它这么过去，以后只会更糟。

或许她说的，才是正确的。

我不知道重新开始的三民小学，会是什么样的模样。我不知道我们支离破碎的梦想，还剩下多少。

《驴得水》：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

在这部从舞台剧改变的电影中，最受喜欢的角色，是张一曼。是这个奔放的、自由的、单纯的女人。

最可惜的是周铁男 。我看到有人评论说，周铁男下跪那一刻，比让他死了还让我难受。

或许就像他们说的，英雄都是诞生在第一声枪响打中之后。

看完电影，多少是有点压抑的。我不想再谈驴棚救火的细思极恐，也不想说它是对什么的映射与讽刺。

讲个笑话，你可别哭。

嗯，我没有哭。可我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