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老家,都是长途跋涉,坐大半天的车才回到家里。到家之后,和父母唠唠家常,休息一会,洗去疲劳,然后都要去爷爷奶奶家看看。
爷爷奶奶年龄很大了,已近九十高龄,而且几年前奶奶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之后,原本那个身体硬朗,走路健步如飞,丝毫不显老态的奶奶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步履蹒跚,有些佝偻的老太太。以前,奶奶去镇上逛街,到隔壁村的庙里烧香敬佛,但自生病之后,再也没出过远门,每天都是在院子里走走,然后坐在门前晒太阳。
爷爷的身体还很康健,听母亲说前阵子因为奶奶嘴馋想吃鸡腿,他还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去镇上给奶奶买卤鸡腿,我当时听了就感到有些吃惊,还有些后怕,一个八十六岁老人,一个人骑自行车跑到几公里之外镇上买东西,万一路上有点闪失,真的就危险了。不过,就算事先知道了,估计爷爷也会不以为然,因为他很固执,除了奶奶之外,别人劝说他的话,他基本不会听的。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主任,也就是村支书,虽然官很小,但事情很多。村委会管辖包括我们村在内的四个村子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村里的村民发生争执甚至动手打架了,爷爷就要去处理;村里谁家有红白事了,爷爷也要去主持;乡里有什么指示要传达或者政策要执行,爷爷也需要去开会学习,然后在村子里传达执行。所以那时候,爷爷非常忙碌的,每天都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并且乡里或者县里有指示时,还要到乡里或者县里开会,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着家。
爷爷奶奶有七个孩子,爷爷整天忙着干工作,没时间管家里,奶奶一个人拉扯七个孩子,而且还要照顾太奶奶。太奶奶眼睛不好,生前最后几年眼睛基本失明了,奶奶在照料七个孩子的时候,还要侍奉太奶奶,打理家中所有的家务,奶奶都一个人独自扛了下来,把事情尽心尽力的做好。而且爷爷喜欢喝酒,每次应酬过后,都会喝的酩酊大醉,被送回家里后,奶奶还要再照顾爷爷。就这样,直到太奶奶去世,孩子们也渐渐长大,可以分担一些家务,奶奶才逐渐就轻松了起来。
后来,爷爷退休了,孩子们也长大成人,纷纷离开家去外地求学或者工作,在之后就是各自成家,家里就只剩下俩位老人。那时候,家里很轻松了,奶奶身体很好,走路也很快。奶奶喜欢热闹,每逢赶集必去,就像现在的女孩喜欢逛街一样,奶奶也喜欢逛街,还有就是,奶奶还喜欢赶庙会。几十里之外的地方有庙会举行,奶奶也会赶过去参加。
自从生病之后,病虽然治好了,但奶奶的身体却被打垮了,以前挺直的腰杆变得有些佝偻,从走路带风变成了步履维艰,还需要拄着手杖,以前可以麻利的做家务,现在稍微提一些重物,手就会颤抖,就连说话都不是很利索了。
爷爷开始照顾起了奶奶,奶奶一个咳嗽,一个捶腿的动作,爷爷立马就知道奶奶渴了,奶奶坐久了,想要起来活动活动,这时候,终于反过来了,年轻的时候,奶奶一直照顾爷爷,现在,爷爷尽心的照顾奶奶,对奶奶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想起这些画面,我想,这应该就是相濡以沫、携手白头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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