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间词话本编
四二 白石不于意境上用力
古今词人格调之高，无如白石。惜不于意境上用力，故觉无言外之味，弦外之响，终不能与于第一流之作者也。
译文
古今词人当中，论格调，没有比得上姜白石的。但是白石具有崇高的格调，却可惜不在意境的创造上用工夫。所以，白石词总是给人一种缺乏言外之味、弦外之音的感觉，到底不能够称为第一流作者。
笔记
王国维先生在这里再次评论了，姜夔（白石老人）的词。古今词人当中，论格调，没有比得上姜白石的。但是白石具有崇高的格调，却不在意境的创造上下功夫，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缺乏言外之味、弦外之音的感觉，到底不能够称为第一流作者。
附注
（1）古今词人格调之高，无如白石：陈郁《藏一话腴》:“白石道人姜尧章……意到语工，不期于高远而自高远。”刘熙载《艺概·词曲概》云：“姜白石词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拟诸形容，在乐则琴，在花则梅也。词家称白石曰白石老仙。或问毕竟与何仙相似？曰：藐姑冰雪，盖为近之。”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云：“白石词如明七子诗，看是高格响调，不耐人细思。”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二）:“白石词，以清虚为体，而时有阴冷处，格调最高。”诸家所说，皆极为称颂其格调，可供参考。
（2）言外之味，弦外之响：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云：“文之难而诗尤难。古今之喻多矣，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也。江岭之南，凡足资于适口者，若醯、非不酸也，止于酸而已；若鹾、非不咸也，止于咸而已。中华之人所以充饥而遽辍者，知其咸酸之外，醇美者有所乏耳。……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然后可以言韵外之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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