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目客
我两岁半的女儿
1.
母亲像往常一样给我两岁半的女儿端好洗澡水，只见小皮（我女儿的小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配合她奶奶洗澡的意思。
之前几乎每次都是奶奶给她洗澡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不配合的情况，小皮这是怎么了？我带着疑惑问她：“宝贝，今天怎么不乖乖洗澡呢？”
“奶奶手疼，我要爸爸洗。”女儿一脸委屈地说。
原来我都不曾注意到母亲的拇指上卷着一张创口贴，上面分明还有穿透创口贴布的血渍。
我这才记起来母亲的手每年冬天都会生冻疮，手会肿得很大，手指还有发干甚至有一道道口子裂开，看着都觉得疼。其实这些毛病都是年轻的时候干农活太卖力而落下的。
我的脸涨得通红，连两岁半的孩子都懂得体贴人，而我却一直自私地享受着母亲帮忙带来的便利。
望着养育了我三十余年的母亲，顿时语塞。
原来我一直把母亲的爱视作理所应当，把她所有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却从来不曾用心去关心过她。
从母亲手上接过毛巾，认真地给女儿洗完了这仅有的一次澡。
2.
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不得不常年在外帮人打工，大姐也因为家里穷不忍心看爸妈这么辛苦，也跟着姑姑去深圳服装厂打工了，留下母亲在家里照顾我。
为了能挣更多的钱，我家猪圈里常年都养着的几头猪，养猪在当时是母亲的赚钱利器，在邻居们的眼里我妈养的猪和总是长得比其他人家的快，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每隔8-10个月我妈总能卖掉一批又壮又肥的猪，接着又会买进一批新的仔猪进来。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从来没让自己闲着。
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地，是母亲的菜园，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菜，除了平时买一些鱼肉之类的荤菜之外，素菜基本都出自那块园。
我家还有另外一块地，那是用来种甘蔗的。
每年中秋节过后，母亲总是骑着那两破旧的自行车，车上绑着一大捆甘蔗拿到街上去卖。
田里大一点的甘蔗都要留着卖，拿回家自己吃的都是很小的甘蔗小弟，那时候真的特想吃大的甘蔗，因为要卖钱都没舍得给。
所以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平时想吃却又不到的美食，包括又大又甜的甘蔗。
那段日子虽苦，记忆却最深刻。
3.
母亲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劳碌着，熟不知这样不知疲倦地忙碌也给自己落下一些的病根，天气逐变的时候经常犯头痛，头一痛就特别难受，经常痛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母亲的手也是在那时候冻的，大冬天的一早要赶去池塘边洗衣服，洗完回来还要给一家人做早饭。母亲的手也擦过药，伤口也时而好一点，但终究因为停不下手中的活，所以一直没完全好过。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每次过年回家，常常能看到母亲那戴着毛线编织的绿色手套的手，肿起的手将手套撑得鼓鼓的。
母亲就是这样无私地为子女奉献着一切，殊不知岁月的年轮早已悄悄藏进了她的白发。
4.
一次和妻子聊天，她告诉我母亲给我讲话的时候我都没认真听过。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确实如此，表面上是在听她讲话，其实手上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有停下来，然后听着听着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等到想起了的时候，母亲早就停下来不讲了，我想她大概是因为没有听众才不想讲了吧，现在讲话的时候越来越少。
母亲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性格开朗的人，三年前因为要照顾我怀孕的妻子，从农村来到我这座沿海城市，我知道在农村住惯了的他们是不习惯在城市生活的。
如今已经三年多过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帮母亲拿行李上车来我这里时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舍不得离开这片让她安心的土地，但为了过来帮我照顾我那怀孕的妻子，又不得不过来。
现在能看到母亲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是都我女儿的时候，每每听到女儿做出一些意向不到的事情或者讲出意想不到的话，她就会笑的合不拢嘴。
原来母亲现在最需要的是陪伴，而我却常常视而不见。
所以我要感谢我这个开心果女儿，有她的陪伴我妈才不至于那么孤单。
愿小皮开心快乐地成长！
可怜天下父母心，愿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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