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loween

图片来自微博：欢乐谷万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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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是坚决抵制“过洋节”的人之一，尤其是万圣节这种看起来乱哄哄的节日。直到我听到这位老师在课前随意提到关于万圣节的几句话。

她年轻漂亮，很会穿着搭配，身上有种读书人特有的气质，教我社会原理这门课。她偶尔提到过自己在伯克利的留学的经历，所以我判断她曾在加州大学进修。

她如此说万圣节：“你们知道今天是万圣节吗？其实万圣节就像我们春节，不是过一天就完的，从十月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准备了。真正的万圣节是十一月一日，我们通常说的Halloween是指The eve of All Saints'Day——万圣节前夜，而不是说10月31日是万圣节。”这很有趣，我以往真的认为万圣节就是10月31日，但其实这就像除夕与大年初一的关系。同时这个节日的意义也有点像我们的七月半中元节，中元节的初衷是为祖先汇报秋收，万圣节最初是赞美秋天。

图片来自微博：欢乐谷万圣节

她还提到了南瓜灯：“其实很多西方国家也不过万圣节的，但是过万圣节的国家都会有南瓜灯。知道为什么南瓜灯叫Jack O'Lantern吗？”这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认真听她讲故事。“以前有个叫Jack的人，他一生庸庸碌碌没有做好过什么事，怕自己死后下地狱，所以他抓住了魔鬼，要求他在自己死后不要拉自己下地狱。但是他死后天堂也不允许他进去，所以他在人间飘荡，挖空萝卜（我后来查的资料说是芜菁）做了灯来给自己指路。这个传说来自爱尔兰，刚开始人们做灯都用萝卜，后来流传到美国才用了南瓜灯。”

老师这句话里信息太多，我回味了一下——其实被用来做过灯的还有土豆大头菜等，之所以在美国用南瓜是因为美国气候盛产南瓜。风俗习惯会流传，但必须建立在本土气候、地形乃至文化等基础上。就如同万圣节的节气——正是这些国家草木枯黄的时候，结合了枯枝落叶的万圣节装束会更有氛围；就如同这个传说中涉及的宗教思想——“天堂”和“地狱”，都是基督教的说法。但人类不论种族地域有什么不同，都会不约而同地做一些相似的事，比如各地文化中都有传说故事。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社会原理吧，尽管我只窥探到了它露出的小小一个角落，就已经觉得它神奇。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她提到的不止这些。她还提到了人类间无言的默契：只有会接受小孩子来敲门说“Trick or treat.”的家庭才会放南瓜灯并装扮自己的家。我恍然大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们才能分辨哪家准备好了糖果。老师的结束语让我记忆犹新：“其实过洋节也都是商家为了促销在找借口罢了，总不能不加任何理由就开始促销吧。”诚然，店铺转让、换季上新、情人节、双十一，哪个不是卖东西的理由呢？

客观地看待“过洋节”，不能用抵制西方文化输出来作为理由，初中课本就提到过对于外来文化的正确态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果并不知道我在前文提到过的文化背景，根本没有思考过这种文化是好是坏，以抵制文化入侵作为借口未免可笑。倒不如根据自己需要进行消费，而不是彻底反对黑色星期五，圣诞节这一类的“洋节”，毕竟节日折扣比平常便宜，并且可以为我国实体经济和财政税收做出贡献。

这位老师的气度让我想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所以我在自己的清单里加上了一条：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一眼真正有枯枝落叶和南瓜灯，万众狂欢的万圣节。

图片来自微博：欢乐谷万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