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佳节,团聚。
一家人吃饭,老老少少,先生订错了时间,房间没有了,有张台都算大运。
大厅吃饭,热闹非凡。饭桌上却冷冷清清,谁也没话聊,谁也没想聊。最后的焦点放在两孩子身上,两孩子却只顾的看着手机里的动画片。
当下就是如此,一面守着“佳节团聚”的仪式感,一面又实在是无趣饭局,反思下,“不知父母冷暖,不知父母喜乐”,不会主动找话题,也没了主动汇报生活工作的“孝心”。一大家人过节的饭局,就像鸡肋。
想想我儿时。
爷爷奶奶的家并不宽敞,逢年过节,子子孙孙回家吃饭,满屋子人。饭菜是奶奶大伯和两位姑妈亲自操办,其它叔伯则打麻将打字牌,我们有时跟堂哥到街上吃根冰棍,或在家门口放个炮仗,等到奶奶一喊:洽饭了.......打牌的利落的收拾了桌子,在门口玩的“蹭”就钻进了屋子,看着刚摆上桌子的菜,一手就纠个“鸡坝子”啃起来,哪管手是黑是白。叔叔或姑姑总会大叫“大人还没上桌子,你们果滴仔嘎子沃德了啊……”骂归骂,大人们笑着骂,孩子们笑着闹,从来没人当真,因为过节。
爷爷奶奶生了六个孩子,这六个孩子却只生了七个娃,因为计划生育。算算,那时过节在奶奶家吃饭得有21张嘴。蒸鸡是拿脸盆蒸,一张桌子一盆。鸡汤是金黄色的,里面一定放桂圆红枣鸡蛋,叫大三元。鸡腿一定留给最小的孙辈吃,我总是有鸡腿吃,据说我是家里最乖的。(殊不知今日,只有我一个离家最远)。那时候还没电视机,一大家吃完饭,叔伯们打牌,我们嚼着瓜子听奶奶姑姑们聊天。那时候也觉得吵,大人们打牌吵,说话声音大也吵,常常就是在这样的吵闹中睡着了,过完了节。
爷爷奶奶住的巷子叫“铁路巷”(这是普通话,当地土话不能直译出来)。父亲说,50年代,这条街住的都是解放前以打铁为生的人,(我理解为“铁烙巷”)公私合营后成立了合作社,这条街依然以手工业者为多。奶奶家的外婆家是这条街的大户人家,爷爷倒是外乡来的穷小子。结婚后,她们就租了街口这幢两层小屋开枝散叶。不曾想,改革开放后,全民经商,爷爷奶奶租的街口房子成了最好的铺面,失踪四十几年的房东居然跑回来收回房子,落得爷爷奶奶晚年没了自己的家。
这些事,大概也就是我七八岁的时候。零零散散,现在想想,都觉得开心,那才是热闹,才是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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