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草地、低矮的灌木丛、低至头顶的云朵,一切都是那么静怡,那么令人陶醉。
一座山,山南山北,却是两个天地:
南边还有深绿的生机,荆棘树的枝叶,还会有零星的深黄色,一片一片,莹然枝头。
北面,却是冰天雪地,一片洁白。少数裸露的山体,似乎是素描的图画,粗糙的线条下,隐约藏着静默的秘密。
一眼望去,七彩的幡旗串成各种看似杂乱,实则有规则的图案,在寒风中呼啦啦飘摆,仿佛是这神圣的山体上,缓缓悦动的音符。
逐级登攀,一条蜿蜒的小路,向上直达红山,如同一条纤细的丝带,盘绕在山体中央。
绕过一个突兀的山体,有三座褐红的房屋,醒目地拦在眼前。
这三座房屋,看上去既古朴又肃静,正面有两扇对开的大门,分别镶嵌了一对黄铜的拉环,拉环的底部,是一轮八瓣的太阳,周边是一团似云又似火的图案。
这个图案,看上去很眼熟,但具体也说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大门的正上方,蓝色底牌上,工整地雕刻着竖排的三行字,藏文,三人都没看懂。牌子的外围,是金黄色的,显得格外金贵。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走出个身着紫红色长袍的喇嘛。“门不锁的,你们随便进吧——”喇嘛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用生硬的汉语对她们说。然后拎着个木桶,向坡下走去。
这是通往红山顶的布达拉必经之地,而这个院子,就是为了上山祈福朝拜的信徒所设立的暂时栖息地。
进了院子,三宅和歆凝相继走进偏房,里面有几个疲惫不堪的路人在歇脚,有个十几岁的小喇嘛负责烧水煮饭,分发给歇脚的路人。
一切都无异常,小憩片刻,就可以继续攀上红山。
如此圣洁之地,应该是没有危险吧——三人用眼神交流着。
正在此时,一个黑色影子从窗户上方掠过,扑棱棱向山上飞去。小喇嘛抬头看了一眼,惊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红绿两位桑颜,此时却是在瓶中难受了。
黑影子一闪的时候,这俩魂魄也是一惊,不由得就靠在一起,互相支撑着。
“我好像要碎了——”
“我也是呢——”
“三宅的碧波威龙,好像不管用了哎!”
“什么碧波威龙?传说中的内功还是法术?”
“跟你讲不明白,反正我得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得尽快回到春晓哥身边。”
“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也是死了的,也回不去了。”
“不可以这样讲!再这样说我可就挠你胳肢窝了哈!”
红衣桑颜缩了下脖子,吐了下舌头,不吭声了。
反正她也无所谓,她的春晓,也不会在意她。
倒是看着绿色的另一个自己,她有点羡慕起来。
呵,自己如今是孤魂野鬼,无人问津,连投胎转世的门都找不到。看看人家,这护驾的阵势,这复活的决心——难道,这对自己来说,有什么暗示?
绿桑颜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怜悯起来。她一边同情却一边在心里不满。
为什么不再多一些坚持呢?
带着这种自以为是的猜测,永远走不进真相。
而自己的春晓,自己深爱的男人,又何尝是完美的?
那一天,自己和歆凝外出回来,花无言从春晓的房间匆匆出来,低着头,一脸的绯红。
接着就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地和桑颜打招呼。
桑颜不敢多想,她不愿意怀疑春晓对自己的忠诚,可是——哎,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就在俩人各怀心事,挤到一起的时候,一个驼背的老妈妈走了进来。
一身藏民的装扮,普通到毫无特色。
唯独腰间的一个挂饰,引起了歆凝的注意。
图案、材质,和佩戴的方式,惊人的熟悉。
老妈妈拄着一根木杖,颤颤巍巍地去小喇嘛的锅里拿吃食,又颤颤巍巍地喝茶。
三宅注意到,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眼角扫了下怀里的包裹。
事不宜迟,赶紧上路。两个时辰就能走到红山顶,在那高耸的布达拉宫殿的西侧,是一行人要走的翻山马道。
远远的,一座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布达拉宫,就耸立在眼前。那红白相间的高墙,在蓝天白云下格外醒目。
歆凝也在小喇嘛处,讨要了些当地藏民特制提神补气的红景天药丸,嚼着吃下后,顿觉清爽许多。
这可是传说中的西域圣地,历尽辛苦来到了岂能错过?
三人会意地一笑,脚步朝向宫门。
镀了金身的菩萨,神态各异的金刚,还有那布满整个空间的壁画,仿佛是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延绵不绝。
三人看呆了。
从白色的宫殿出来,最中央便是红色的宫殿了。
这中央之殿,想必是最重要的地方吧。
三人犹豫了下,停下脚步。
果然,不同于其它地方,这里是大门紧闭。
“有人吗?”秋实试探着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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