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男人背对着林茶，陈旧的灰色背心垮在身上，下身穿着红红绿绿的沙滩裤。干瘦的手在空气中挥舞，“不信你去问同事，昨晚是我们公司聚餐，又不是我和她两个人。”
“我去问同事？你有这个脸我还没有呢！全公司谁不知道你们俩的破事？”
“什么叫破事，你怎么说话呢？”
“呵，我怎么说话，你干得出来还怕我说吗？”
刚晾好的被子被一双手用力扯下来，林茶这才看见说话的女人。很瘦，散散地绾着头发，暗黄的体恤衬得脸色很白。
“不想过了就离婚！我只会在家做饭，你们两个人志同道合，爱过过去吧！”
女人踢开脚边的水桶，抬头看见了这边楼顶的林茶。充满怨气的眼神瞪了瞪，张嘴要说什么，转身下了楼。剩下男的一个人有气无力地站着，手里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林茶移开目光，毫无遮挡的天空一片明亮，白晃晃的阳光让她一阵眩晕。一阵风吹来，发丝轻轻扫在脸上，痒酥酥的。她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双脚悬在空中，随意地晃动。
“到底跳不跳，坐这么半天真没意思！”
“什么人呢这是？人家跳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姑娘，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现在有什么想不开的下来慢慢说，啊！听大妈的。”
“散了吧散了吧！别人指不定看风景呢，才这么几楼，跳下来也摔不死的！”
林茶睁开眼，低头看着楼下的人群，一张张脸望着她，像等燕妈妈回来喂食的雏鸟。想到这个不合时宜的比喻，林茶觉得有点好笑，兀自笑出了声。她拢了拢肩上的头发，站起身，把衬衣掖进休闲裤，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向前倒去。
“啊！”“有人跳楼了！”楼下一片混乱，刚才还往中间挤来看热闹的人群哄地散开，像四处窜逃的老鼠。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没有了说话的喧闹声，耳旁也没有呼呼的风声。一种陡然失重的感觉让林茶心脏一紧，双腿一阵痉挛。
林茶醒了。
原来，又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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