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里的鱼 水库是我的初恋

文/洁净心念

一入水里，我就是一条鱼，一现代版的“女浪里白条”。现在只能算“老奶浪里白条”了。

从5岁起，妈妈就把我丢在小河沟里扑腾时，我就知道，我这条鱼苗会慢慢长大。

那时，我是家乡那条小河里快乐的小鱼崽崽，但我不知道会游向何方？

后来爸爸把我接走，我成了离开妈妈离开小河沟的可怜小鱼儿。

爸爸说我得读书，在小河沟那只叫洗澡，我不是鱼，只是小虾米。

到了县城，在夏天，去小河游，这条河要比乡下夹皮沟里的小溪要宽要深点，我有了羞耻感，得穿上短裤衩游了。

没人叫我穿上短裤衩游，就是自觉要穿上，在水里也不好意思再看那些光屁股的嫩崽崽的小鸡鸡了，看了会害羞！

于是我会狗爬式，会潜水了，没人教我游，就是跟小伙伴们在水里打水仗，也不知喝了多少水？也不知屙了多少尿在水里，甚至大家还在水里比屙屎过，反正知道尿和屎都会被清水冲走冲散，即使喝了河水也从未拉肚子过，那时水真的没被污染！我们屙的是童子屎尿。

大人或比我们大的孩子都不会来我们这群七八岁孩子的地盘上游，小的觉得深，大人不会放过来，大的嫌水浅，不屑跟我们争地盘。

那小河水成了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快乐童年！

当我们觉得女孩子除了短裤衩外，得穿小背心在身上时，我们又有勇气想去大河游了。

爸爸从没阻止我去游泳这事，也从未担心过我们会去的地方，心好大啊，他就是强调我们小孩必须下河洗澡，家里没水，有了自来水后，他说要节约水费，好多人家孩子下河游水会被打骂，我姐弟不下河会被打骂。

在大河，我们不会再屙屎，因为觉得那不文明，但尿还是屙的，因为只有学校才有公厕。

我们县城很小很小，人们说只当得邻省湖南的一个乡镇集市那么大，我们这条大河水最终流进洞庭湖的。

在清朝，我太爷就是在这条河上搞船运发家的，但最后还是人财两空，差点家破人亡，后来害得我爸都赶我们下河洗澡，连几毛钱的水费都要节约起来。

我是在大河洗澡时来的“大姨妈”。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得病了，还是比我先有经历的女同学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才镇定下来。赶紧拿毛巾把屁股包上回家问爸爸要钱买卫生纸，我没妈妈好多年了。

爸爸没反应过来，说家里有的是报纸搽屁股，干嘛要花钱买卫生纸？我最后憋红脸气愤地大叫：“我来月经了”。

爸爸沉默一会后，给了我买纸的钱，还好之前大姑妈给我提前买了卫生带。

从那以后，爸爸会按时在那几天把买纸的钱和早餐钱一起放在固定的桌子上，那几天我家一定有肉、鱼、猪肝吃，有时还会有鸡汤喝。

我也知道，来“大姨妈”时，再也不能下河游泳了。后来，我们从小一起游泳的几个女孩子，大部分是一个院里的，觉得大河游泳是小儿科，决定去水库游，那水深，没有激流，没有大小石头，只有大风起时，才会有水波浪，躺水面上象在船上摇荡样，很舒服，很惬意！看看蓝天白云心旷神怡，看看晚霞心潮澎湃。

有时在岸边找螺狮，有时在烂泥水草里找贝壳，水库里有很多鱼，有时还有水蛇，但我们不怕，水蛇没有毒。

我们最美好的少女时代在水库中得到升华，水就是我们恋人，我认为我是跟水库谈了一场恋爱。

我们女生在水库右边，那里有个小房子，是我们女生换衣服的地方，男生们从未侵犯过，这就是小城的淳朴，因为水库的左边就有我们这群女孩子的哥哥或弟弟，所以，我们从未担心会有男生不怀好意逗我们，男女都各自在自己地盘游着，离得不远也不近，他们绝不越过我们领地。

我们胆子大，体力好时，会游去很远，游到水库转弯的地方，但周围一定会有几个哥哥或弟弟跟着，也许他们是担心我们会出事，怕脚抽筋沉水。有时会对我们喊几句，不要游太远了，于是我们听他们的，就调头回来。

我们男女生从未在水里交流或交谈，都保持得有一定距离，常常会看到男生们在水库边上的高台上跳水，做各种花式跳水，有优美的，也有滑稽搞笑的，那溅起的水花会很欢腾！我们或在水里或在坝上另一头远远欣赏他们健壮的体魄，暗暗为他们喝彩。

我第一次穿上那泡泡游泳衣时，感觉到了自己曲线婀娜多姿的身材，虽然不高，已经发育得很丰满，胸部已高高挺起。

当在乡下生活大半辈子的大姑妈来我家，看到阳台上我凉的泡泡泳衣时，认为一个大姑娘穿这么少的布料在河里“搔首弄姿，”简直是不要脸的表现，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啊！

她都想拿剪刀把泳衣剪掉，被我抢下。最后愤愤而去，估计到死都不原谅我穿那泳衣，太丢人现眼了，要在旧社会，我肯定会被沉猪笼放河里淹死。

她老人家可是旧社会的大家闺秀，知识分子呢，可惜一辈子被整到农村干农活，也变得很封建了。

她的四个女儿永远都没下河游泳过，她觉得我爸把我惯坏了。

她哪知道我爸抠门，舍不得花水费。

后来离开家乡，就再没回去游泳过了，现在小河水变小溪沟，大河水变小河水，只有水库还在，但基本难看见人游了，我的那些小伙伴都各奔西东，再难见面。

这里已不是县城，老县城搬新县城，县城的居民大多搬走，新居民基本是各乡镇搬来的人，我基本不认识，年轻男女好多都出去打工了，剩的都是老弱病残。小城的麻将馆太多了，整个死气沉沉的小镇。

不论我将游向何方？最难忘的还是从前的大河水库，那真是我一生最难忘的地方，因为我曾是那里最快活的小鱼儿！

今天来到这个叫桃源河的水上乐园，一入水里，就构思了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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