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子女长大后,会慢慢远离父母。”
要用文字来介绍《东京物语》,每一个打出的字都仿佛在嘲笑我文字能力的贫乏,它所给我的无限丰富的感觉,我的文字无法形容也承载不了。值得庆幸的是我无需自责,个人的感觉只对于自己重要,也就没有必须要说的需要了。我还未经过婚姻,如电影里未婚的小女儿——京子一般,对于故事中的一切只想指责他们为子为女却只顾及自己生活的自私。也许我还年轻,我现时所指责的他终有一日会成为自己,对于在未来的生活中做一个纪子似的人想法,也只像孩提时曾许下的成为某某家的梦想,
《东京物语》是一部关于家庭的电影,关于第一代城市人口与乡下父母的电影。
1953年的日本,老夫妇两人从广岛乡下去往东京看望儿女,老夫妇共有五个子女,其中二男已阵亡留下孀妻——纪子在东京讨生活,长男幸一在东京当医生,长女繁子在东京开有一间理发店,另有幼男——敬三在大阪火车站,幼女——京子仍旧在老人身边读书。
孩子总是许诺给父母大大的房子,父母也曾对孩子抱着大大的期望,随着孩子的长大,大大的房子渐渐变小,期望也是慢慢降低,只希望你好。
“我以为会在更热闹的地方”,我曾遇到一位父亲,他唯一的儿子结婚时他已经接近70岁,儿子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毕业八年之后,终于存够了首付,在城市的远郊买了房成了家,去新房的车上,老人的眼神盯着城市霓虹与灯光而流露出自豪,只到了最后他盯着新房周边过于开阔的黄土与杂草地没发出赞叹的语言。电影中在老夫妇看到长子——幸一博士毕业后在东京的郊区做了街坊医生后,不禁在卧室中表露出自己好奇:这是东京的哪个方向?
老夫妇的儿女都用相同程度的拮据和忙碌应对了自己的父母,又不担心打扰的把父母推给了二男的孀妻——纪子。一日的游览过后,纪子的家方向已相比儿女的家生出了更多的眺望的意义。纪子在东京一家小公司担任职员,老人看到家中所摆放的亡子的照片,谈起去世的儿子,纪子的脸上一瞬间展过八年的苦楚,又换了笑脸,摇起扇来,伺候两位老人。
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打发零钱让孩子去买糖吃,孩子大了,也学会了用钱打发了。糖对于小孩子是高兴呀!可是老人却不爱钱买的热闹了,温泉旅馆的年轻人欢宵达旦,老人的鞋沉默在房门外。在旅游的山路上我也曾遇到个老人,儿女带着来旅游,被问及:“山好看吗?”“山里待了一辈子,花钱看山倒是第一次。”而我作为年轻后生,脚也差不多走废了。儿女只能把自己对于生活的放松方式给老人,理所当然觉得旅游所看的山对于老人具有另一种看山的意义,而对他不过是石头和泥土堆砌的另一个模样。老人能得到的快乐应该是在回乡之后对另一个老人聊天提及旅游的时候吧!幸福没有观众的样子该是什么模样呢?
记忆中待人很亲切的繁子,在待客时仍很亲切。老人提前回来,晚上家中有讲习会,老人无家可归了,坐在公园,儿子家不好意思打扰了,考虑到纪子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能给岳父打扰,老太太独自去了纪子家。老头去找旧时的老友,老友同是一般的境况,遭儿女的嫌弃,只把所有幸福的流言遗留在同村人的闲聊里。真实经不起两三杯酒的催促,醉醺醺地互相倒出苦水,嘴里说不成材,心里却还是不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带了麻烦。所有未被满足的期望,说出口又在心里给予了理解和原谅。纪子的细心给老太太揉肩膀,闲聊中老人感叹自己儿子福薄缘悭,劝纪子早日找个良伴。
可能是感觉到生命结束的信号,在回乡的火车站,老太太对着前来送行的子女嘱咐,孩子们工作忙相距也远,以后老人们有什么不测,也不需要特地回乡吊唁。在沉默和繁子的抽噎中,老太太离开了人世,临走之前不忘讨些老太太的遗物作为纪念,在老太太的仪式上曾说:“死了,被褥也不能铺在坟墓上”的三男——敬三,也因为棒球比赛和工作匆匆走了。纪子陪伴多日后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单纯的京子忍不住向纪子埋怨哥哥姐姐的自私。纪子耐心的劝解:“孩子长大后,总会渐渐远离父母,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大家都不是存心不良才这样做,只是他们开始以自己的生活为重了。”
每个人都会渐渐变成这样,谁都没有真的做错什么,只是一群平凡人,做了平凡而无奈的事情罢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