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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不过一场空

深情不过一场空

作者: 兔子不跑 | 来源:发表于2025-05-02 20:52 被阅读0次

“妈,十年契约已经快到期了,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易明在哪。”

电话那头的池母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安禾,那么多年了你还没忘记他么,我以为你有了沐也这个儿子,从前的心结也该放下了。”

沈安禾苦涩一笑。

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要她怎么忘?

“妈,这是当年就说好了……”

见沈安禾如此坚决,池母也不再多说:“宋易明的骨灰被葬在了海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沈安禾喜极而泣,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谢谢妈。”

池母又开口:“这件事你和砚州商量了么?”

想到池砚州的态度,她轻笑:“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挂断电话后,她紧紧握住手机,没等她平复下心情,卧室门被推开,池砚州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了。

沈安禾扶着他上床,替他擦身子,哪怕两人之间没有爱情,她还是做好一个妻子该尽的本分。

池砚州睁开迷离的双眼,见到是沈安禾之后。

他抬起头,就要吻上去。

可沈安禾却侧身躲开:“今天不是同床的日子。”

一句话,让池砚州的心思消失殆尽:“抱歉,我喝醉了,没控制住。”

沈安禾礼貌的摇摇头,给池砚州换好干净的衣物后,便在他身旁躺下。

哪怕结婚十年,他们的恩爱也只是维持在表面。

只因他们的心中各自有一个爱人,池砚州喜欢的是他异父异母的妹妹林书意,这场爱情注定是不被看好的,而她爱的则是她的大学同学,只可惜两人身份差距过大。

后来,宋易明英年早逝……而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被沈家逼迫嫁到了池家。

之后,池母便以宋易明的墓地位置,和沈安禾签订了一份十年契约,期间她需要为池家生下一个继承人。

至于她和池砚州两人心里各有所爱,所以当年沈安禾生下池沐也后,任务也完成了大半。

两人便约法三章,互不干扰,和池砚州之间就只剩下生理需求上的缠绵而已。

而如今,她终于要摆脱这份责任,黑暗中,沈安禾的泪水缓缓落下,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这份喜悦让她彻夜未眠,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准备约律师详谈离婚事宜。

然而刚到楼下,就见到正准备出门的父子两。

池砚州见到她也明显一愣:“安禾,你今天要出门吗?”

她点点头:“嗯,契约快到期了,我打算去找律师谈谈。”

关于离婚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想瞒池砚州,毕竟这段畸形的婚姻也不是他想要的。

可她话音刚落,池沐也就开始催促:“爸爸,你和她废话什么,姑姑在外面等我们了,快走吧!”

从头到尾,她这个亲生儿子没正眼看她一眼。

而她也习惯了,这父子两隔三差五就要出去跟林书意过亲子日。

比起她,他们确实更像是一家人。

池砚州应了声,他没在理会沈安禾,转身朝外面走去了。

沈安禾想,他这幅态度应该是不在乎的吧。

两家都是京市有名望的大企业,离婚这种事自然需要谨慎。

当律师听到沈安禾的诉求时,不禁乍舌:“池太太,您确定要离婚么?”

沈安禾平静点点头。

到底见惯了大场面,律师很快就进入专业的状态中,可当他听到沈安禾的需求是不要池家一分一厘,不要池砚州的抚养权时。

他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道:“沈小姐,您确定吗,池小少爷毕竟还小,要是没有母亲在身边,他恐怕会……”

在外界看来,沈安禾是一个好太太,好妈妈。

提起她,所有名门望族都会感叹一句池家好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好儿媳,可如今这个好儿媳要离婚,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

沈安禾眸子动了动:“我确定,你只需要照办就好。”

对于池沐也,曾经她是动过恻隐之心的,可他满心眼里只有林书意才配当他的妈妈。

所以他,沈安禾也不要了。

律师确认好一切事宜后,天已经黑了。

合同终于拟好:“池太太,这份协议只要池先生签过字就可以开始走流程进行拆产分割,一个月您便能拿到离婚证。”

沈安禾握着协议书,情绪有些失控。

她终于可以清清白白去见宋易明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

沈安禾推门而入那刻,打破了屋内的欢声笑语。

池沐也不满的看向她:“坏妈妈,你跑哪去了,姑姑来了你不在家会让姑姑以为你是不欢迎她,她刚刚还伤心了很久,你快进去和她道歉!”

看着池沐也这张酷似池砚州的脸,沈安禾的心多了几分酸涩。

他们父子对林书意的偏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我不在不是更加方便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吗?”

这话让池沐也一愣,但他没理会其中深意,只是冷言吩咐沈安禾:“姑姑今天要住我们家,你的主卧我答应给姑姑住了,你搬去别的房间。”话落,林书意也走了过来:“安禾姐,你是在生气我住在这个家么?”

沈安禾还没来得及说话,池沐也就开口了:“姑姑,我会保护你的,她不过就是个外姓人,这个家姓池,是我和爸爸做主。”

沈安禾还是沉默,在池沐也看来就是无声的抗拒,他生气上前一把将沈安禾推在地上:“姑姑,你别怕,我带你去卧室休息。”

沈安禾狼狈的倒在地上,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而林书意像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朝她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可沈安禾并不在意这些。

这些年,林书意大闹小闹都有过,她也都忍过来了,如今她都要走了,更是不在意。

良久,她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找了一间卧室休息,方才被池沐也推倒在地,腰间磕到了桌角,正隐隐作痛。

她拿出药油准备擦拭,却因为在后腰,不方便,正当她想放弃时,一只大手接过了药油,温热的掌心附在沈安禾的腰上。

“今天书意和沐也的事情抱歉,我会好好说他们的。”

沈安禾缓缓摇头:“没事,沐也说的也没错,我只是一个外姓人,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不生气。”

池砚州一怔,虽然这十年他习惯了沈安禾这副冷淡的模样,可今天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卧室门再次被推开,林书意直接走过来抱住池砚州,声音发嗲:“砚哥哥,你怎么来这了,我和沐也都在等你呢。”

面对林书意,池砚州的脸色不自觉柔和下来:“我过会就去,你先……”

还没说完,林书意就撒起娇:“砚哥哥,我要你陪我过去,我不想你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

这话说完,池砚州立马就答应了。

在看向沈安禾时,语气多了几分不自然:“我先过去陪书意了,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在好好补偿你。”

沈安禾敷衍的点点头。

而林书意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池砚州离开。

看着空寂的卧室,沈安禾想,这应该是她以池太太的身份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三天后,是沈安禾三十二岁生日。

她挽着池砚州的手进场时,周围全是池家合作伙伴的寒暄,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池砚州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条项链,他语气温柔:“之前是书意不懂事,前段时间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生日快乐,安禾。”

沈安禾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礼貌道谢。

池砚州拿起项链,体贴的挽起她的头发,然后替她戴上。

周围的人见状,又是一阵吹捧。

无非就是一些两人琴瑟和鸣,爱情可歌可泣的场面话。

在沈安禾看来,全是讽刺。

就在沈安禾准备吹蜡烛时,池砚州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僵住。

沈安禾察觉到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是林书意发来的信息,是刚刚池砚州亲手替她带上项链的照片。

下一秒,电话响起,里面传来林书意的哭声:“砚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安禾姐过日子,那我不会在打扰你了,再也不见。”

池砚州握着手机,情绪失控:“书意,你在哪,别做傻事,哥哥去找你。”

可电话被挂断了。

沈安禾不安的看向他,刚想开口,就被池砚州一把推开,桌上的香槟全部倒在她身上,而罪魁祸首一眼都没看她,猛地朝外跑去。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沈安禾反应过来,她忍着疼,露出一抹得体的笑:“抱歉,我先生公司有急事要处理,一时间才失控,我先上去换身衣服,一会来向你们赔罪。”

她回到卧室,不耐的拧起眉,这些年林书意总会在这样的场合闹事。

事后她还需要替两人圆谎,应付记者,实在是疲惫。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她休息了会,刚想换衣服,就见池砚州去而复返。

他一把拽住沈安禾的手:“书意因为我和你的事情想不开要寻短见,她不信我的话,你跟我过去和她解释清楚。”

沈安禾吃痛挣脱开。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池砚州:“你疯了不成!外面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两个都走了像什么样子,何况我们早就约法三章,我好像没有义务向你的妹妹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池砚州的脸色阴沉下去:“沈安禾,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能不能不要闹了,要是书意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沈安禾被他的歪理给气笑了,只是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的池沐也闯进来了。

同样的是他语气带着焦急:“坏妈妈,还不快去救姑姑!”

池沐也说着,跟池砚州一起拽沈安禾,她被逼无奈只能跟着父子两离开,期间她通知池母过去别墅主持大局。

林书意的定位在海边,他们到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父子两见状迫不及待跑过去,他们拉着沈安禾跑得很快。

沈安禾穿着高跟鞋,一时不慎摔在了地上。

池砚州完全不在意,他没看她,直接冲过去将林书意手里的酒瓶抢走,随即将她抱在怀里。

林书意又哭又笑的挣扎着:“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吗,我成全你们,你不要管我……呜呜。”

池砚州向来见不得林书意委屈,他温柔地朝着林书意解释:“我和安禾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也只是一场商业应酬罢了,我怎么会不要你。”

池沐也也迫不及待的附和。

可林书意还是不信,池砚州蹙眉看向不远处的沈安禾。

“安禾,你过来和书意解释。”

沈安禾看了眼自己肿起来的脚踝,无声地笑笑:“林小姐,都十年了,我和池砚州的关系也就这样,你实在没必要因为一场应付外界生日宴就闹自杀。”

林书意这才冷静,声音哽咽:“真的吗,砚哥哥,你真的不会爱上沈安禾么?”

池砚州看了眼不远处的沈安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他将林书意抱起往回走,沈安禾这才准备跟上,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刚走到车边,林书意又开口了:“砚哥哥,我不要和她坐一辆车。”

池砚州僵住,他看了眼沈安禾,眸子闪过纠结,刚想说些什么。

池沐也就开口:“爸爸,姑姑好像发烧了,我们快送她去医院吧。”

一句话让池砚州的纠结消失殆尽:“我一会让司机过来接你,我先送书意去医院。”

说完池砚州便上车,快速离去。

沈安禾望着越来越远的车,心底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当然不会蠢到等池砚州派人来接她,林书意既然不让她上车,那必然是还有后招,而池砚州在林书意的事情上,几乎是毫无原则。

可惜她的手机落在车上了。

她身上就穿了一件湿透的礼服,海风吹过,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沈安禾看了眼脚踝的伤口,忍着痛准备离开。

海边很偏,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失去了意识。

……

沈安禾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是池母见她迟迟没回去,才派人过去找的。

池砚州见她醒来,上前关心道:“抱歉,昨晚书意病得厉害,我这才耽误了时间去接你。”

沈安禾摇摇头,并不想理会他。

池砚州见她这样,又开口:“昨天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她很生气,书意被她带回老宅了,我希望你回去替她求求情。”

沈安禾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所以你留在这,只是为了等我醒来去救你心上人?”

果然,林书意永远排在他是第一位。

池砚州似乎也觉得荒唐,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知道这件事你委屈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补偿你。”

沈安禾突然想到了那份离婚协议,想了想她答应了。

脚上的伤还没好,就跟着池砚州回到老宅。

刚到院子,屋内池沐也的求情声,林书意的哭声都传进她耳朵里。

池砚州的脚步更急了。

两人进去后,池母见到沈安禾,急忙上前:“你这孩子身体还没好出院做什么。”

说完她看向池砚州,眼里的责怪不言而喻。

沈安禾看了眼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林书意:“妈,我有件事想单独和您谈谈。”

池母应了,两人回到卧室。

“妈,您放过林书意吧。”

池母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安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虽然不太爱管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是林书意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我也是清楚的!”

比起她的激动,沈安禾平静的点点头:“我和砚州已经再走离婚流程了,他爱了林书意那么多年,正好沐也也十分喜欢她,他需要一个妈妈,您成全他们吧,别让他们……”

沈安禾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别让他们成了第二个我。”

池母的双眼泛红:“你……真的舍得抛下沐也和砚州吗,安禾,那个人已经死了,你难不成要守着他的骨灰过一辈子不成?”

沈安禾坚定点点头。

他们生不能相守,那她就守着他的骨灰过一辈子。池母最终没在说些什么,她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应下。

沈安禾下楼时就见林书意靠在池砚州怀里哭着。

而她的律师已经将合同送来。

她接过合同,走到池砚州面前:“刚刚你在医院说要弥补我的,把这份合同签了吧。”

池砚州这会所有注意力都在林书意身上。

他以为他在医院提起给沈安禾的补偿,无非就是一些资产,所以他接过合同,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翻到最后签下。

沈安禾的心终于落地,她迫不及待跟着律师离开去走流程。

等再次回到别墅,已经是中午了。

刚进去就见到池砚州正在给林书意上药,她视若无睹,径直上楼。

池砚州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沈安禾,他总感觉她变了,可是又说不上来。

出神之际,林书意难受的呢喃了声:“砚哥哥,你是不是爱上沈安禾了?”

池砚州回过神,他依旧回避这个问题:“我上楼去看看,你先休息吧。”

沈安禾回到主卧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池砚州进来,就见到她的行李箱:“你要出门么?”

沈安禾不解,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林书意也被他堂而皇之的带回来,她给他们让位的举动还不够明显吗。

但她还是没有直说。

“你妹妹住进来了,我要是继续跟你共处一室,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安生了。”

她说得事不关己,反倒让池砚州心底生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我害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这才把她带回来。”

沈安禾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是你喜欢的人,我能理解,只是我希望这几天你们低调一点,不要闹得人尽皆知,池家要脸,沈家也要脸。”

等离婚后,就随便他们怎么闹了。

池砚州看着沈安禾平静的脸,忽然开口问:“沈安禾,是不是我爱谁喜欢谁,你都不在乎?”

沈安禾一顿,她不解的反问:“为什么要在乎,池砚州,你跟我结婚时就知道了我心有所属,你不觉得你问出这话很奇怪吗?”

池砚州怒了,他的声音也重了几分:“沈安禾,你最好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你再爱他也终究不可能在一起了,别忘了我和你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偌大的卧室内,沈安禾自嘲的笑了声。

宋易明不会死,他会永远活在她心里。

想到这,她加快了收拾私人物品的动作,池砚州送给她的礼物她一件件放在柜子里,这些都不属于她。

等她整理完,走出主卧后,就迎面撞上了林书意。

她看着沈安禾手上的行李,得意的笑了:“还算你识相,沈安禾我警告你,别再打砚哥哥的注意,他不会爱上你的。”

经过昨晚到今天的闹腾,她早就累了。

沈安禾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小姐,池砚州不是香饽饽,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他。”

林书意却以为她在逞强,笑的更得意了:“沈安禾你花了十年,生下砚哥哥的孩子又怎样,他们还不是喜欢我,而你,只会被我一步步赶出池家!”

沈安禾的耐心耗尽,她逃过林书意,拖着行李来到客卧,整理了一下午。

刚准备下楼吃晚饭,就听到楼下林书意的哭泣声。

“砚哥哥,你把沈安禾赶出去好不好,我不要跟她住在一起。”

池沐也也附和着:“是啊爸爸,姑姑和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想让她当我妈妈,你把坏妈妈赶出去好不好。”

池砚州盯着眼前两人,眉心微微蹙起。

“书意,不管怎么样,现在安禾才是我的妻子,这么多年过去,你也不小了,不许再闹小孩子脾气。”

自从下午听到沈安禾的话,池砚州的心情就一直不悦。

林书意立马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是她却识相的闭嘴,不说话只是委屈的抽噎。

而池沐也急了:“爸爸,姑姑都哭了,你怎么能说她!”

池砚州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

他上前抱住林书意:“书意,不管我的妻子是谁,哥哥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你别哭了。”

林书意这才喜极而泣,靠在他怀里平复着心情。

可在池砚州没看到的地方,林书意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看着楼下三人温馨的画面,沈安禾没再下去。

她识相的没打扰他们一家人的团聚。

第二天,沈安禾还没睡醒,就接到了沈父的电话,他怒气冲冲的让她回去一趟。

沈安禾明白,沈父怕是已经得知她要离婚的消息。

她也没想隐瞒,和池砚州离婚进行财产分割,势必会惊动沈家。

她刚回到沈家后,沈父就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和池砚州离婚的,给我跪下!”

这些年沈家已经再走下坡路了,要不是有池家这个姻亲关系在,京市怕是已经没了沈家这个名号了。

所以,沈父不会允许沈安禾离婚。

沈安禾没跪,她对上沈父的目光勾起唇:“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沈安禾了,离婚协议池砚州已经签字,我的好父亲,您已经无力回天了。”沈父听到这,被气得捂着心脏:“逆女!逆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鞭子。

毫不留情地打在沈安禾背上,而沈安禾却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而她的目光却对上沈母。

她这个懦弱的母亲,从来都不会替她说一句话,想到这她无声笑了笑。

十年前,她没办法反抗家族,如今她不会在忍下去了。

沈父打了一会累了,他喘着粗气:“我已经通知砚州过来了,等他过来你和他说清楚离婚协议作废,你不会和他离婚!”

“绝无可能。”

沈安禾忍着疼从地板上爬起来:“爸,我已经为家族牺牲一次了,联姻这些年,池家给你们的帮助也够多了,今天这顿打就算是我还您的养育之恩,今日过后我和沈家再没任何关系。”

话落,她刚想往外走。

沈父想拦,但池砚州来了,他见到沈安禾的狼狈并没有意外。

他面色稍沉:“岳父,我不管你从前怎么对安禾,但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今后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父面对池砚州时,完全没有长辈该有的威严,反而是满脸谄媚:“是是是,砚州你说得对,但……”

他顿了顿,看着池砚州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他识相的没再说下去,反而冷冷看向沈安禾:“安禾,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回去好好处理,别忘我失望。”

沈安禾自嘲一笑,并没有答话。

池砚州也不再多说,扶着沈安禾出了沈家别墅。

他觉得奇怪,从前沈父虽然也会打沈安禾,但是还是忌她池太太的身份,并不敢太过分,今天着实是失控了,加上刚刚沈父明显是话里有话。

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但沈安禾并不想节外生枝:“没事,就是一些合作上的事情。”

池砚州点点头,他盯着沈安禾的脸看了许久:“安禾,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沈家的合作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我希望你能忘了他,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沈安禾笑了。

忘了宋易明?谈何容易。

何况他们马上就能相守了,她是不会放弃的。

刚想拒绝,她就对上池砚州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嗯,只要我还是你的太太,我就会守好本分。”

池砚州蹙起眉,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当他注意到沈安禾惨白的脸,便没在多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安禾的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并没有拿乔,直接上了车。

汽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池砚州的手机响了。

是林书意。

池砚州接通后,立马传来一阵哭腔:“砚哥哥,我身体不舒服,你能来陪我吗?”

闻言,他猛地踩下刹车。

因为惯性,沈安禾的身子往前倾,背上的伤口也因这个动作,更加疼痛。

她的脸色白了几分。

可池砚州的注意力全在林书意身上:“书意,你别怕,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挂断电话后,池砚州看向沈安禾:“你自己去医院吧,书意出事了,我得过去陪她。”

沈安禾了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利索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池砚州没有多说话,启动车辆离去。

沈安禾抬头望着天,只觉得讽刺。

一个口口声声说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却总会因为别的女人第一时间抛下她。

如果宋易明还在,她也是被人放在心尖上宠的人。

她的眼眸逐渐湿润。

良久,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拿出手机打车。

等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到家后,她已经十分疲惫。

刚想回房间休息,走到楼梯口就被林书意堵住,她眼圈有些发红。

“沈安禾,你现在很得意吧,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说过砚哥哥爱的永远只会是我!”

对于林书意这段毫无厘头的话。

沈安禾并不在意,也不想去深究,她真的很累,只想休息。

就在她绕过林书意准备离开时,林书意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扯,紧接着两人双双滚下楼梯。

而林书意压在沈安禾身上。

所以她并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她的惨叫声却十分尖锐,很快吸引来楼上父子两人的注意力。

他们冲下楼,将林书意抱起来:“书意,你没事吧!”

林书意没有回答,她狼狈地跪在她面前:“安禾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决定把砚哥哥让给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沈安禾滚下楼梯时,全身都是痛的。

她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等稍微缓过劲,她就注意到了池砚州失望的目光,以及池沐也生气的瞪着她。

“坏妈妈,你怎么那么恶毒,你是要害死姑姑吗!”

听着他的质问,沈安禾只想笑。

她想解释,但池砚州根本不理会,他将林书意抱在怀里:“书意,我送你去医院。”

明明沈安禾伤的更重,可父子两完全不在意。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沈安禾垂下眸子,因为疼痛,她没有力气起来,最后还是家里的保姆发现了她,将她送到医院。沈安禾被送到医院后,经过一系列检查,右腿骨折了。

她办了住院手续,刚到病房休息时,池砚州带着林书意过来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书意她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和她说,非要和她起冲突。”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沈安禾原本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了,并不想闹大追究。

但他们似乎不这么想,想到这,她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了。

“池砚州,麻烦你搞清楚,惹事的是你妹妹不是我,我身上的伤还没找她算账,如果你在闹下去,我不介意报警。”

闻言,池砚州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而身边的林书意已经止住哭泣,她紧张的拉着池砚州的衣袖。

“砚哥哥,不要报警,我害怕。”

一边是乖巧可人的妹妹,另一边是带刺的妻子,池砚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沈安禾,书意只是我的妹妹,我已经决定要和你好好过日子,也和书意说得清楚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沈安禾气笑了。

她明白和池砚州这样心偏的没边的人说不清楚,她也懒得再解释。

“算了,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沈安禾闭上眼,显然不愿再和池砚州说下去。

池砚州见状,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书意我会管好,但是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别再让我发现你伤害她。”

说完,池砚州带着林书意离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明明都在同一家医院。

可池砚州和池沐也两人放学下班后,就直奔林书意的病房,他们没来看她一次。

不少人误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沈安禾每天都能听到护士对林书意的羡慕,反观她孤身一人,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同情。

但她不在意。

半个月后,医生说她可以回家出院回家休养。

她在收拾行李时,林书意出现了。

她脸上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安禾姐,我在你的房间发现了这个,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沈安禾这才注意到林书意手里的一叠照片。

那是宋易明和她的合照,也是她仅存的和他有关的东西了。

沈安禾的脸色顿变,她下意识去抢,但因为脚上的伤没好,动作迟缓,被林书意躲开了。

而她因为用力过猛,摔在了地上!

林书意这会眼里全是恨意。

“沈安禾,你就是个狐媚子,有了别人还敢勾引砚哥哥,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很在意这些东西对不对,我偏要让你失去!”

林书意满脸狰狞,她双手用力,将那些照片在沈安禾面前,一一撕碎。

沈安禾的心也随之死去。

她眼底的怒意再也藏不住:“林书意,你该死!”

此时,沈安禾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她不顾脚上的伤,直接将林书意扑倒,紧接着她死死掐住林书意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些了!”

她的力道逐渐锁紧,林书意因为呼吸不畅已经涨红了脸色。

林书意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明白沈安禾是真的想杀了她,她开始大声呼救。

池砚州赶来后,见到这样的场面吓了一跳。

“沈安禾,你快放开书意!”

可沈安禾已经失去理智,池砚州急忙吩咐保镖将她拉开。

沈安禾还是奋力的挣扎着。

林书意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她靠在池砚州怀里:“呜呜……砚哥哥,这个疯女人要杀了我!”

池砚州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看了眼地上被撕碎的照片,心下了然。

对上沈安禾时,他觉得陌生,这样的沈安禾是他从没见过的,以往的她理智而疏离,对任何东西都无欲无求。

沈安禾突然大笑起来。

“池砚州,这就是你说的会看好她吗?”

池砚州蹙起眉:“书意的做法是过激了点,但她也是为了你好,留着这些东西沉浸在过去对你也不是好事。”

这些照片他以前见过,沈安禾宝贝的很。

每回他见到,心底是不舒服的,如今被林书意撕碎了也好。

可这些话落在沈安禾眼里,只是他偏袒林书意的借口罢了。

她一脸狰狞:“池砚州,你能看着我一次,能看得了第二次么,我会杀了她的!”

见她那么激动,林书意更怕了,她躲在池砚州身后默不作声。

池砚州见状,沉声吩咐:“去通知医生过来,给她打镇定剂。”

闻言,沈安禾不可置信的看向池砚州:“池砚州,你疯了吗,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是犯法的!”

当镇定剂打入沈安禾的身体时,她失控的情绪逐渐变得平静。

她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泪水一滴滴落下。

“池砚州,我恨你。”

对上沈安禾的目光,池砚州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只留下一句让沈安禾冷静,就带着林书意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

林书意带着池沐也过来了。

池沐也似乎是听到她要杀了林书意,很是愤怒,扬言长大了要替林书意报仇。

而林书意则是在那说池砚州为了补偿她,要带着她出国去过亲子日。

这些沈安禾都没听进去,她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那堆被撕碎的照片上。

过了一会,林书意觉得无趣,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律师给沈安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离婚证已经拿到了。

沈安禾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她声音有些发涩:“嗯,安排一下,我要去海城。”

当天晚上,沈安禾坐上了离开京市的飞机。

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终于可以和宋易明厮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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