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昨天回了老家,早上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情绪很低落,医生说随时二次脑梗,情况非常不好,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内心是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论断的,毕竟在苏州的时候,神经内科的医生说脑梗的情形不是很严重。还没有等到去心内科检查,就匆匆赶回了老家;有老家习俗的考量,更有医疗费用的顾忌。我是从小在外公外婆长大的,被外公视为明珠和宝贝,而悉心照顾我的外婆在记忆中确是模糊的。到现在为止,仅有的记忆就是有一次中午从学校回家,外婆在外务农,午饭没熟。一直要第一个到学校的我气得把干柴火撒满了土灶。等到外公外婆回来,外公还偏袒的说外婆为啥不早点做饭。
外婆1941年生,经历了抗战时期、文革时期,因为从小吃不饱,总是喝粥;以致于现在都不喜欢喝粥,因为它变成了痛苦的记忆线索。印象里,外婆总是在干活的,纳鞋底、针线活是村上出了名的好,麦芽糖、豆豉都会自己做。她生活的年代缺衣少食,迫不得已具备了各种技能,而这些也不区分性别,包括砍柴。因为被外公偏爱,所以外婆在记忆中模糊又缺乏存在感。这就像她这一辈子的角色,默默做了那么多事,尽管那么不起眼。
下午喂可可吃饭的适合,难过的情绪从心底往上涌。这些年有关死亡的记忆之门被打开,大娘、爷爷、奶奶、外公...,我知道人生就是在不断接受,接受失去,失去亲人,失去青春,失去容颜...但是难过和悲伤是抑制不住的。随着他们的离去,我们过去的岁月也一并慢慢封存。这一辈的老人走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父母辈,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这些,内心仿佛无法呼吸。内心有种撕扯感,一边热切的希望医生的判断不准确,一边又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我着实是很难面对死亡的,以前我是抱着大娘,看着她的眼中瞳孔散尽的;我是回家看着冰棺里的爷爷,抱着还温热的奶奶的;还有我的外公,接过他从胃里咳嗽出来的黑色癌变物质...现在离老家很远,感觉自己平时都是复活记忆,这样他们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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