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孙茂才是一个戏迷,好看戏,也喜欢给人说戏,但他知道的戏不多,说多了就自己也乱了,但还是喜欢跟人说戏。
戏场里只要看见年轻人在一块讨论台上的戏,他都会凑过去,用他一成不变的开场话说:
这戏好啊……
然后就从头到尾讲开来,把戏里的人物关系,故事脉络,历史背景,典故传说,统统的说一遍。
好学的年轻人还称赞他两句,不好学的向一块的伙伴咕哝两句,就走开了,他倒是不尴尬,还站那里看一会,又去找别的人了。
年纪大的人跟前他是轻易不去的,老头老太来看戏的,一般对戏都知道,几乎比他都熟络。
他去了说没几句,话头就被听话的人抢过去,开始长篇巨论的给他上课,他受不了这个,不是他不好学戏上的事,而是他受不了不给人说戏的无趣。
孙茂才也才四十来岁,但大家都好叫他老孙,因为他头发几乎全都白了,知道他的人就逗乐说:
都是没人听他说戏愁白的!
其实满不是这么回事,老孙是少白头,他家里倒是没有这个遗传,这个问题,有一次他看电视上说,可能是基因突变,未必好,也未必不好,科学暂时也说不清楚,当然,不管怎样,他从来没把这当个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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