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喝一口茶,又道:“尽快告诉你主子,我后日启程,明晚务必请他过靖王府一趟。”
岳二爷回道:“是!若路上不耽搁,我们家公子最迟今晚便可到京城。”
靖王笑道:“那敢情好,我好走的放心!今儿尚有些事要交于你,需辛苦你晚上再出去一趟。”说完,便命宁朗拿出一个竹筒,交于岳二爷。
岳二爷接过,也不避讳,直接将竹筒拧开来看。待看完里面纸上的内容,只惊的圆睁了双眼,结结巴巴的问道:“可是真的?”
靖王笑了笑并未答话。随后又交代几句事项,便辞了出来。
回去路上经过怡翠阁,见门口围了众多人。于是命宁朗下去看看,宁朗拨开人群进去,见门口躺了个衣衫上血迹斑斑,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旁边跪一小厮,正眼泪汪汪地向围观的众人诉说少爷被伤害的过程。
怡翠阁的几个伙计也不敢硬着驱赶,老鸨急得在一旁一边骂一边转圈。忽地抬头看见宁朗,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快步走过去,拉了宁朗到一边人少处,屈膝行了礼,焦急地道:“宁大人,快救救我们吧!这人也不知从哪里抬来放这里的,愣是冤枉说是我们害的,我们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从不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这在京城的爷们中谁人不知?偏这无知的小子要冤枉我们!王爷可是在附近,快来救我们一救吧!”
宁朗笑了笑,道:“既无关你们的事,何不报了官府?”
那老鸨讪笑,支吾半响后才道:“说起来或许还是与我们有一点关系的,这是个外来的二愣子,早早的听闻了我们叶儿姑娘的名字,昨儿下午一来便点名了要叶儿姑娘。当时宁远候府的苏二少爷正陪了人在叶儿处听琴。说与他听,他偏不信,硬要闯进来,这才得罪了苏二公子。这被打伤成这样,想来定是苏二公子所为,他们惹不起苏二公子,只能来赖我们了。可这确实不是我们所为,我们也不能平白被人诬陷了。若去报官,定又要关门几日,没了生意,姐妹们花销大,可怎生负担日常?”
宁朗道:“怎不去找苏二公子?”
老鸨苦着脸道:“爷呀!那位混世魔王,我们怎敢去?王爷向来是好的,叶儿姑娘又一向敬仰王爷,此次还请宁大人千万帮我们一回。”
宁朗听罢,看了她几眼,见不想胡乱说的,便转身去到靖王身边耳语几句,一会儿又回来对老鸨说道:“你们都先回去等着,让他们且闹上一闹,傍晚自会有人来料理。”
老鸨千恩万谢,说了好一通奉承的话,才满面笑意的唤了伙计们,留下哭闹的两人及一干围观众人,进门去了。
且说那苏二爷,宁远侯府嫡次子,今年十七岁,幕府太太苏氏正是其亲姑姑,算是锦屏名义上的表哥。他从小顽劣异常,又不好好读书,倒是跟他父亲学了一身好功夫。长大后常跟京城的一些公子哥儿们混在一起,惹事生非,也算是京城一霸,无人敢惹。
其父对他很是头痛,眼见科考入仕无望,只得另寻其他出路。自去岁锦屏嫁于靖王府后,其父便存了让他去军营历练的念头。几次颇为虔诚地向靖王请求,但靖王虑其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怕吃不了苦,便未明确答复。
今儿见此情形,料定必是与他有关。回府后,便命宁朗去宁远候府寻了他一趟。那苏二公子虽然混账,却向来惧怕靖王,如今见了宁朗来,便自觉地如实交代,并保证马上去处理。事后,又亲来王府一趟,回禀己完结情况。靖王见其倒也算机灵,寻思又是锦屏表哥,便开口允了其父的请求,责令他明日备好行囊,后日一起出发。
那苏二公子一听,便觉苦不堪言,但也只敢肚子里嘀咕,表面仍恭恭敬敬地应着。待出了王府,便苦着脸去找他的一帮兄弟们吃酒去了,十分不舍地哭着告别一番,至天将亮才回府。
苏侯爷得知消息,很是高兴,也没顾得上责备他彻夜不归,忙命人备了礼,亲去靖王府感谢一番。回头才好生教导他一回,又嘱咐夫人替他收拾好行囊,只待翌日随靖王一起出发。
靖王本向来低调,又因着皇上卧病在床,虽有众多好友提议为他举办送行宴,但均被他推托了。今日他进宫看过父皇后,便回到府内的书房,安静的看了关于东南边境的一些战备情况,以及以往的战事分析和战报,并推敲着最佳的作战方案。
中午时分,王妃安排了一场家宴,气氛亲密又温馨,靖王心里甚是感动,饭后又主动陪着三人叙了好一会儿话。王妃更是垂泪嘱咐,他虽不喜这样的方式,却也只是好言安抚,让三人不必牵挂。
以往每次出征都是兄弟们相陪,父皇朝臣们相送,今日这番,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让他头一次心理上有了家的感觉。待散了后,他又陪王妃说了会话,出来后又去碧水阁,陪了会儿赵侧妃,告别一番,最后才来到紫藤院。
此时院里回廊处的紫藤架已长出了新绿的叶子,有些己开出小小的紫色花蕾来,远远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靖王进来时,锦屏正坐在床边垂泪,他忙上前问缘由,开始锦屏只拿双眼瞅着他,并不说话,过一会儿才上前去,伸手抱上他,将头伏在他胸前。靖王感觉到锦屏在发抖,于是合拢双臂,紧紧的把她拥进怀里。笑着道:“锦儿在害怕吗?”
锦屏摇摇头。
靖王道:“那是为了什么?”
锦屏脸扣在靖王胸前,半响后,才羞涩的道:“一想到这么个英雄的王爷是我的夫君,便高兴,可又想到,我不过是王爷心里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便又觉得高兴不起来。”
靖王听完,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锦儿这是在逗我开心的吗?你这小心思,婉转的很,怕你不说出来,本王是怎么也猜不到的。不过你既然坦白说出来了,本王也让你看看我的心,可好?”
锦屏心中转悲为喜,忙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看?”
靖王笑嘻嘻的看着她,伸手探进怀里,在心窝处摸索半响,然后猛然一拽,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个圆形的玉佩。靖王放开锦屏,拿玉佩在嘴边吹一口气,两手用力一掰,那玉佩便被分成两块。
他拿其中一块递给锦屏,笑着道:“好好保管,这是本王的一半心,若丢了,我可就不齐全了。”
锦屏憋了笑,佯装生气道:“哄小孩子的把戏罢了,王爷可是觉得我稚嫩?”
靖王收了笑,沉吟片刻,方正色道:“怎么是哄你呢?你仔细看看这玉佩?可是母妃传给我的,让我赠予所爱之人的。”
锦屏瞅了他一眼,犹自半信半疑。靖王牵了她的手,到桌边坐下,将两个玉佩合到一起,指给锦屏看,并说道:“你看这八卦龙凤珮合到一起便是圆圆满满。”
锦屏仔细看去,上好的和田玉,温润透亮,按八卦图案雕刻,正面一边是龙,一边是凤,被面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沿八卦曲线正好分成两块,刚才自己拿到的便是个凤形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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