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个接送

文|深海逐豚

  北岛说，人生就是个接送。

  从空城酒吧回到学校已经临近傍晚，一想到半年后就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突然有点失落，略带些许迷茫。

  走在路上，默默点燃一支香烟。抽烟有害健康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抽烟的比不抽的人更清楚。

  可如果一个人实在无聊，独自压马路，累了坐在道路沿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哪怕不吸，只是看着白烟从自己手中慢慢上飘直到消散，总觉得不那么孤独。

  有时候一个人抽烟或许真不是为了抽烟，只是为了解乏解闷，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可怜，也不至于太寂寞。

  烟抽到一半，我接到一个电话。我打开手机一看，是沈怡打来的，她问我在哪儿，有没有吃饭。

  我如实说还没有，正准备回宿舍。

  沈怡是我同专业的同学，我们在一次班级聚会上认识，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她经常帮我，在我专业成绩搞不定的时候，我也请她吃饭，报答她的拔刀相助，于是我们逐渐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沈怡说：“李枫，出来吃饭吧，我请你。我知道你和夏薇分手了心情不好，这其中或许有我的原因，我可以去跟她解释清楚，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我答不用，现在还不饿。

  沈怡不信，并且表示如果我不出去吃饭，她就在男生宿舍外面一直等我，甚至大吼我的名字。

  实在没法子，我答应了她。我让沈怡找好地方后把地址发给我，我直接去吃饭的地方找她，免得她跑一趟。

  刚说完，她就把地址发给了我，想来，她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围观，不习惯让自己成为焦点，所以我一定会去。

  等我到了学校后门，沈怡已经等我许久。我说了一句抱歉就坐在她对面，我不想让自己和她有太多交集，夏薇与我分手的确与她有关，她让我在她们俩之间选一个。

  夏薇其实知道我和沈怡之间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我爱的人是她夏薇。可女生的小心思总是猜不透，哪怕我在朋友和恋人之间很明确的选择了夏薇，把沈怡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夏薇还是选择与我分手了，原因不明。

  我一坐下，沈怡就问我：“怎么我给夏薇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还想着把你们两个都叫来，这种事情，作为当事人，我总得解释清楚。”

  我说：“据说她出国了，就在跟我分手后的第二天。”

  沈怡恍然，哦了一声，说难怪打不通。

  我说：“我真不饿，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沈怡笑了一下，没说话。沈怡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头皮发毛。她的眼冥突然变得暗淡，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吃顿饭都不行？”

  我苦笑，无言以对答道：“我刚分手，你又是单身，还长得这么好看，我们这样子，别人会瞎想的。”

  她面容有些不悦，好像所有女生的心情总是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喜笑颜开，后一秒突然风云密布。

  沈怡趴在桌子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好像哭了，我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此刻该做什么。

  我从餐桌纸盒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让她不要哭，擦擦眼泪。她接过去，也没抬头，直接从桌沿边伸进去擦。

  直到我说，“别哭了，我吃饭还不行吗？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她才把头抬起来，脸上却没有泪痕。

  女人果然是天生是好演员。

  沈怡露出笑容，说：“这还差不多。”

  服务员已经将菜端到桌子上许久，然后我们开始吃饭。

  没等她说完话之后继续说，我已经盛好一碗米饭，自顾自的吃，速度之快，把自己都吓到。才几分钟，我已经吃完，说了句我还有事就慌忙离开现场。

  我不是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她曾对我表达过喜欢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我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趣去找另一个人，以前夏薇还在的时候，我不会伤害夏薇，现在夏薇离开了，我同样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寝室空无一人。飞哥和大东出去吃饭喝酒去了，阿哲是富二代，大四还没毕业就在他老爹的公司担任副总，阿哲这人大部分时间总是不在学校，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我打开电脑，点进网站里开始码字。

  从大二开始，我就没怎么向家里要钱。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父母也渐渐变老，总不能一直靠父母养活。

  我在掌阅书城开通付费连载写长篇小说，顺便给一些网文大神代笔做枪手，还写各种类型的故事投稿公众号，靠读者打赏和稿费也还过得了生活。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缺乏灵感。写到爱情总是想到自己，细想过去的三年和夏薇在一起的时间，我终究是亏欠她的。至今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发下的誓言和许下的承诺。

  我曾对她说大学毕业后就结婚，她欣喜着表示同意。然后开始布置以后的生活，我们在哪里定居，刚开始随意买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如果后面不够大，可以换。

  她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在她的世界里从来不需要考虑钱的事。父亲资产上亿，手握全国排名前五的某媒体广告公司过半股份，真正的广告大鳄。

  她不在乎钱，却会因为我买给她的几十块钱的小玩意儿高兴一整天。她会给我买我从来没穿过价格昂贵的衣服，我总是拒绝，让她不要乱花钱。她会生气，她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啊，我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爱上我，在她最美的时光，拥有许多追求者，却答应一个校园痞子的表白。

  大学时，她总喜欢打电话问我在哪儿，说很想我。我告诉她，没隔一会儿，突然从背后给我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那一刻，我感觉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可是我们还是分手了，分手后的我总嘲笑她冷血无情，分手都不好好说。她留给我的只有一条短信，我去找她，她不回复消息，也不接我电话，不留一丝机会，我说她冷血，然后转过身，狠狠想她。

  ……

  想着想着…我有些困了。关掉电脑，我浑浑噩噩的爬上床，准备睡觉。躺在床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这小床也是我生活里最让我感到慰藉的地方。

  飞哥和大东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我睡得很死。

  大四的我们正要离开象牙塔，我们一边努力，一边迷茫。我们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学到更多有关捷径的东西，以便在接下来艰难的生活中更好运用。

  现在的许多中国年轻人，总是有很大的目标，渴望成功，真正能吃苦的却很少，希望天上掉馅饼，砸在自己头上。

  ……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十一点半。

  想到昨天答应呦呦的事，我瞬间起身下床穿衣洗漱，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当我乘轻轨到达空城，呦呦已经在酒吧门口等我。她用手清清理了理我的头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

  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那个，起床迟了点。”

  她不说话，同样笑了笑，她知道我爱赖床，她也知道我答应别人的事都会做到。我曾喝醉酒或者下班太晚，她家的沙发我已经睡过很多次。

  我摸了摸头，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问：“姐，美女在哪儿呢？”

  她回答：“正在来的路上。”，说完，顺手拿下我嘴里含着的烟，熄灭之后，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我苦笑：“姐，刚吸一口，你也别给我扔了呀，还能下次抽呢。”

  呦呦瞥了我一眼，转而看向马路转角的十字路口，说：“到了。”

  我看向十字路口，一辆黑色奥迪Q7向酒吧方向驶来。

  我看着呦呦，说：“这是你什么朋友，看上去挺有钱的。我认识你都两年了，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朋友。”

  呦呦哈哈大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然后指着已经停下来，打开车门的黑色奥迪，说：“去接一下。”

  我哦了一声，走向不远处的奥迪车。

  从马路到空城需要经过一条小巷子，车子进不去。

  我和呦呦还没到，奥迪上下来一个女人。女人很美，身材也很好，和诗涵不一样，各有千秋。如果说夏薇是单纯夹杂成熟的美，她就是成熟的高冷。

  女人看到我在呦呦站在身边，给我一个友好的微笑，接着和呦呦紧抱在一起。两个好看又身材超棒的女人抱在一起，说实话我真的害怕他们挤疼。

  许是我笑得有些不好看，呦呦转过来跟我说：“笑什么？怎么这么猥琐。”

  “看上去真的猥琐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点点。”女人也跟着呼应。

  无言以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李枫，这是我弟，妍妍，我最好的闺蜜。”

  “你好。”我还没伸出手，女人已经将手伸向我。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说了句：“你好，很早就听呦呦姐说起你。”

  “她说我什么？”

  “她说你……”我还没说完，呦呦便打断我，“以后有的时间聊，你可别带坏妍妍，第一次见面就聊的这么火热，别忘了我这个闺蜜还在呢。”

  我瘪了瘪嘴，想说话。

  没等我们接话，呦呦接着说：“快走吧，都等着你呢。”

  刚走进空城酒吧，朋友们都围过来。

  一个客人，我也认识的朋友说：“老板娘，平时不唱，今天闺蜜回来，你可得上台唱一首歌庆祝一下。”

  “今天怎么高兴怎么来。”呦呦喝了一杯酒，说道。

  朋友起哄，“刚刚可就你们俩去接这位美女，李枫也得唱。”

  我苦笑，怎么突然扯上我，不过为了尽兴，我还是答应下来。

  然后我笑了一下，看向一个人，“老龚是不是也得来？”

  老龚不是老公，老龚是一个非常牛逼的歌手，转场于各个酒吧，这条街所有酒吧老板都欢迎他。老龚参加过音乐类的选秀节目，首秀就获得声声喝彩，以他的实力，所有人都认为他得冠军轻而易举，可最后他自己选择退赛了，原因是受不了那套人与人之间的逢场作戏。

  喝酒喝到一半，呦呦上场唱了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台下全是鼓掌的人。很多人都希望呦呦再唱一首，呦呦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没看见妍妍这个大美女在吗？”

  然后所有人起哄，要不李枫和妍妍合唱一首呗，年龄相仿，男才女貌，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

  我感到无语，我就知道今天这群孙子得找机会调侃我。我转头看向妍妍，如果她一个女孩儿不答应的话，我一个男的率先应下总归是不恰当的。

  她倒不在乎，一口答应，“来就来。”，看上去酷酷的。

  我问她唱什么。

  她看向我，说，“王菲的《守望麦田》，可以吗？不行的话再换一首。”

  我摸了摸头，表示不好意思，“会，只是粤语不是很好。”

  她冲我笑了笑，让我放轻松。

  她继续说：“没事的，我也不是很好，就这首吧，可以吗？”她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期待，生怕我拒绝。

  我应下来：“行，没问题。你主场，我给你弹吉他伴奏。”

  前奏慢慢开始，她的声音很好听，空灵，很适合唱粤语歌。

  不知不觉之间，台下的观众跟着唱起来，这像极了一场小型演唱会，而且是一位美女与我合唱。

  慌忙之中，我突然弹错一指，于是更加慌忙。这时候兄弟的作用便提现出来，老龚瞬间接下去，两者之间没有丝毫不妥当，好像我故意传递给他似的。歌曲唱到最后，原本两个人的演唱变成了三个人，两个吉他伴奏和一个美女主唱。

  结束后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很难听出我出错。可妍妍作为唱歌者，呦呦和老龚这种乐场老手是一定能感受到的。

  我唉了一声，表示不好意思。

  其他人还没说话，倒是妍妍率先鼓励我，说我弹奏得不错。

  我急忙摆摆手：“你唱的是真好听，谦虚，居然说唱得一般。”

  呦呦过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杯酒，说，“两个都不错。这首歌本就有难度，你们配合得这么好，都棒。”

  我和妍妍碰了一下，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台上的歌手唱歌。现在是下午五点，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大多是认识的朋友。会唱的人上台唱，不会唱的也上台过把瘾，现场热闹得像新店开业。

  这热闹一直延续到六点半，妍妍接到一个电话，跟我说了句抱歉，然后去角落接通，几分钟后挂断电话，跟呦呦说了声临时有事情就准备离开。

  她看向我，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微信也成，下次约着一起玩。”

  真要说起来，这不是第一次有妹子找我要微信，却是我最激动的一次。我拿出手机跟她说我扫你吧。

  加完好友，她跟我挥手说拜拜。

  我也挥手说再见。

  妍妍走后，呦呦看向我的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她取笑道：“这还是我见过妍妍第一次主动加一个男生呢。”

  我脸皮厚，丝毫不在意她笑话我，说：“还不是因为帅吗。”

  她让我滚，说我确实脸皮厚。

  我说，“跟我讲讲她呗，不是说拉投资吗？我可等着呢。”

  呦呦神秘的低下头说：“你知道北京的林氏财团吗？”

(2)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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