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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避！懒理你的！可见你平时根本就不关心我屋里！”正淑说着，抬脚就走。李大明赶紧跟上她，陪着笑脸说：“我还不关心你屋里啊？我把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顶到头上又怕你不舒服。只是我人笨，根本就没有想过烧的柴是从哪来的这个问题。也多亏我笨，要不咋能显得你聪明呢？”
“避！一张贫嘴！”正淑扭头瞪他一眼，噗嗤一笑。
李大明笑了笑，又问：“你屋做醋呢，那平时吃的醋是买的呢还是自己做的？”
“你没看一下，哪儿卖的醋能有我屋里的醋香？我实话给你说吧，我屋的柿子醋，除了妈跟大哥两家子人自己吃，再就是每年给舅舅灌个几塑料桶子。大姐想吃了都是她拿个瓶瓶子自己来灌。外人就是想买，妈都舍不得卖，生怕屋里不够吃了。”
李大明笑道：“舅舅几背篓柿子，换咱屋几塑料桶醋，咱屋倒也不吃亏噢。”
“咋不嫌你怪呢！屋里每回去夹柿子，妈知道当面给柿子钱，舅舅肯定不要，所以就把钱给他偷偷压到枕头底下，按行情，给的只多不少。”
李大明点了点头，笑了笑说：“妈确实心善，就是有时候说话嘴不饶人。”
“再嘴不饶人，是说过你一句的不是啊？”
李大明又一笑说：“是的，你说得对，妈对我最好了。”接着话题一转说：“我跟张金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跟二姐的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以前我心想他有家，还当他跟二姐不是认真的，所以就说过他。后来一看，他跟二姐还确实是认真的。但是今儿，他也到妈屋来了，我确实没想到，也不好问的。毕竟目前，他跟二姐的关系，咋说呢？二姐虽说在闹离婚，但毕竟法院还没有判。张金成呢，他跟他老婆只怕一两年内都离不了婚。所以，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他今儿到咱屋来不太合适。和胜哥跟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女婿，大年初二，女婿给丈人家拜年是顺茬。可是张金成呢？他现在是以啥身份给妈拜年呢？外人不知道，倒还没啥，要是外人知道了，可能话就不好听了。”
“你刚还说自己笨呢，现在一听，你聪明得太，比我屋所有人聪明十倍都不止！”正淑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我屋里可没人有你想的这么多。”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生米已成熟饭了，还又能咋呢？关键是他为啥来，其实是有原因的。你当我心里不疑惑啊？所以我就悄悄问过二姐，咋叫张金成到屋来了呢？你猜二姐咋说的？”
“咋说的？”
“二姐说了，去年腊月大哥鱼摊子生意一下子火了，特别是一过腊月二十，忙得就，咋说呢，反正全家老少都去帮忙，还忙不过来。鱼就卖得快的不行，三天两头就得去渔场拉鱼，要是光雇个车去拉，咱屋不跟个人去，又不放心。可是春花姐跟大哥根本就没空去，他俩要是去了，摊子上就没主心骨了。妈人老了，又不认得几个字，去了也没用，再说还要在屋做饭呢。二哥那人你也知道，就是个书呆子，靠不住事，并且任晓霞又是个大肚子，所以他也没办法去。正芳、正萍才十五六岁，总不能叫她俩去押车吧？所以二姐就叫张金成给单位请了假，专门负责给大哥拉鱼。他又能开大车，所以远近的渔场，都是他跟着车去，路上还能跟司机换着开车。年前头他总共跑了五趟，都是天不亮就走，晚上十一二点了才回来，还要帮忙下鱼，确实把力出了。所以，按二姐的说法，妈跟大哥尽管嘴上不说，但肯定心里头已经不反对她跟张金成在一块了。二姐还特别强调，张金成不回老家过年去，而是在罗原陪她过，说明啥？说明张金成心里头把她看得比他婆娘娃重要。所以二姐在年跟前就打好了主意，初二一定要跟张金成一块来给妈拜年。她还专门探过妈的口气，妈虽然没明说叫不叫张金成来，但是给二姐说了一句啥话：就是他俩都给鱼摊子帮忙，年货怕也没置办多少吧？要是啥菜没买下的话，就从屋里拿。听妈这样说，二姐心里就有底了，所以今儿就理直气壮地跟张金成一块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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