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看着你,看着你,我痴痴地笑,如此开心而又满足的日子,能在慢些走就好。

我的房门没有关,宁儿站在门口,敲了敲我的门。
“若成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我回过头,站了起来。
“进来啊,宁儿。”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我听阿姨说,你不吃晚饭,你不饿吗?”
我挠着头,傻笑着。
“不饿,一点都不饿。”
可此刻尴尬的是,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说实话,中饭也是无心吃着,晚饭就看着饭菜发呆,尤其今晚有我喜欢的玉米炖排骨,可我因为赌气没吃到。
说不饿,是假的。
说饿,又怕宁儿笑话。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两个都笑啦。
“你还说不饿,你肚子都不信,你要不要下去吃点。”
“我才不去,我待会带你出去吃好吃的零食,你知道么?接口那个王奶奶卖的糖油粑粑特别好吃,你吃过没?”
说这个,我的眼睛在放光,都能感觉味蕾上的刺激。
她看着看身后,又回过头看着我,站在我面前。
已经不是一个那个比我矮比我小的妹妹,更像含苞待放的一朵花,穿着花一样的裙子,像风一样的轻柔。
再看看我,男孩的打扮相对简单。
又或许,跟人身上的气质有关。
“这个时候出去,叔叔阿姨不说吗?”
“没事的,跟我走!”
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看到客厅里的爸爸妈妈,他们在看着电视。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
妈妈先开了口:“你们要去哪玩?”
“妈妈,带她去附近转转,马上回来!”
边说边带她跑了出去,紧紧拽着她的手。
还没给她来得及跟我爸妈说话的机会,我们就出来了。
到了街口小巷,我松开了她的手。
“哈哈!出来啦!”
宁儿揉搓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抱怨道。
“你干嘛这么用力,把我手都拽红了。”
“啊!”我惊叹了一下,又把她的手拿过来。
“我看看!”
我看着她的手腕处,是有些红。
“不好意思,宁儿,我也不知会这样。”
说完,我就帮她按了红的地方。
却没有发现她脸上有了异样的变化,脸红彤彤的,低着头看着我。
宁儿忙着把手缩回去。
“好了,没什么事。”
我抬起头看着她,发现她的脸好红。
“宁儿,你脸怎么红啦!是不是发烧啦!”
“你才发烧啦!哼——”
宁儿说完,就丢下我一个人往前走了。
我有些摸不懂什么意思,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呢?”,在原地发了会呆,看着远走的宁儿,忙喊着:“宁儿,等等我,往左边巷子走!”
宁儿放慢了速度,在等我。
“宁儿,你怎么走这么快?我饿,慢点走。”
“你刚不是和我说不饿嘛,现在就知道饿了,还不吃晚饭,多大人还跟父母置气,小屁孩!”
她看着我,有些玩笑着鄙视我。
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但不服输那是真的。
“哪?我才不饿,我现在放你跑五百米,我都能追到你,还有我哪根父母置气,别乱说,我才不是!”
她笑了,看着我笑着。
“那好啊,你来追我!”
说完,就往前面跑了。
留下我抱怨着:“我去!宁儿,你还真跑!”
一跑一追,青春里的印记,和街边小巷留下来的风景,像极了现在的我们。
如此这样,该多好,没有烦恼。
我们如愿吃到了老奶奶做的糖油粑粑,满嘴的糖味,满嘴的幸福感。
“好吃吗?宁儿。”
她吃东西的样子比小时候更秀气,一口一口地吃,不像我一口一个,根本不在乎烫不烫,只在乎狼吞虎咽管饱就够。
“嗯嗯——挺好吃的。”
等她说完这句,我又想到了一个好吃的地方。
“宁儿,走,我带你去吃一个好吃的东西!”
“还吃啊!——会长胖的!”
“胖是什么概念啊!”
我看着她,总觉得“胖”不应该是肥嘟嘟的意思,还是可爱的意思,倒是“肥”,我能理解,像我们班那个王小二死猪一样,一脸的肥肉,连上个楼梯都费劲。
她没有跟我解释,“哼”了一句就走了。
留下我丈二摸不着头脑,发愣。
怎么又不理我,宁儿这是什么脾气,我就说了“胖”这个字,就有这么多心思。
“喂!你等等我!我请你吃冰棍,五毛六一根的冰棍!”
“哇!你看那,好可爱的一只狗!”
她站在原地,突然回过头叫我名字“若成”。
微风拂过,我看清楚了顾宁的样子。
好像她的眼睛有碧水蓝天,写着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美好的事物。
我跑上来,也站在她旁边挺住。
“在哪?狗在哪?”
在远方处,有一个哥哥牵着他的狗在溜达,那狗毛发金灿灿,摇晃着身子左摆右摆,吐着舌头到处刺啦着玩耍着。
顾宁被这一幕迷住了。
我问。
“顾宁,那是什么狗啊?”
“这是金毛,很聪明的狗,原产地是.........”
“宁儿,你懂得真多!”
“我喜欢养狗,但我爸妈不让我养,说一个女孩子养狗不成体统。”
“那为什么不让你养?”
她用手指点了下我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大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好吗?”
“那我不一样,等我回家就要养条狗,到时送给你。”
“我才不要,那是你养的。”
我们两个人边说边走,看着狗离我们的身边越来越近。
我问顾宁:“你想不想摸下金毛?”
她摇摇头,表示不敢,也不敢去这么做。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你等我会。
我跑到牵狗主人面前,礼貌地叫了声“哥哥,我可以让我妹妹摸下你的狗吗?”
他微笑着看着我,说了声:“可以。”
然后他对他的狗下了“坐下”的指示,那金毛真听话坐着。
我对着顾宁挥了挥手,让她过来。
她跑了过来,礼貌地对人家说了句“哥哥 。”
然后她蹲下和狗,想摸它的头,又不敢摸。
狗的主人说:“它不咬人,很温驯的,你跟它握手,它也会跟你握手。”
我有些不敢相信。
“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呢?”
“它叫大王。”
蹲在地上的顾宁,对金毛喊着“大王,你好。”
金毛直接一舌头就舔在她脸上,吓得顾宁又好笑又好气。
我站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一幕。
后来,我们都和大王握了手,还摸了它的手,与它告别。
“宁儿,我请你吃冰棍去。”
“冰棍?那个吃了不会拉肚子吗?”
“你听谁说的。”
“我妈妈说的。”
“那是骗你的,可好吃,走!”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卖冰棍的摊贩。
卖冰棍的是一个老爷爷,头发花白但特有精神,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俯看着我,声音特慈祥。
“小鬼,要吃什么冰棍?”
我试图伸过头,可都装在泡沫盒子里。
“爷爷,我想买上次我吃的那个冰棍,特甜特好吃的。”
“喔——你说的红豆冰棍,对不对?”
“对!就是那个!爷爷,我要两个!”
爷爷拿出两根冰棍给我,我接了过来,递给一只给顾宁,又回过头跟爷爷说着话。
“爷爷,冰棍多少钱?”
“两根,五毛六!”
我从口袋里把钱给了爷爷,对他说了声再见,我们两个边吃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再来看顾宁,她手上拿着冰棍,细细咀嚼着。
看她吃东西,更像是一只米老鼠偷食,小心翼翼。
“吃冰棍,大方点,要咬一口放到嘴巴里,那感觉特酸爽!”
她眼神看着我,我给她做了个示范。
她也照着做,不一会啊,凉嗖嗖地让她受不了,忙张着口哈气。
我看着她这样子特想笑。
她一看我笑,就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我再笑她的丑样,气的她用手拍打着我肩膀,这一拍,把她的冰棍给拍到地上,碎成了一地。
她问我:“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吃我的啊。”
“我才不吃,哼!”
“我请你吃你都没吃到,多可惜!”
“没事,我已经吃到了!够啦!”
“你看着,这一口我咬过”我指着我手上的冰棍,接着说:“除这一口都是没吃过,你放心吃。”
她点了点头,看着我。
我顺着一口,直接咬了一大半。
她有些气恼,明明说好给她,给她的只有一半,但她还是拿着。
毕竟,好吃的美味,谁都无法拒绝。

回家的路上,顾宁突然问我。
“若成,听说这段时间你很努力,谢谢你!”
我看着她,她正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
“谢我什么?我谢你还差不多。”
“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你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
“对啊,你在努力些,就可以考到城南高中啦!”
“我只想和你做同学,一起上学放学,有谁欺负你,我就保护你。”
她别过头看着我,痴痴地看着我。
“若成。”
“嗯,怎么呢?”
“谢谢你!”
“你怎么又——”我话还没说完,她快速亲了我脸颊一口,就飞快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我都未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就看她走了很远。
“喂!怎么又让我追你!”
她回过头,用手捂着口对我说着:“难道不应该你追吗?”
“那你等等我,我追啦!”
“你追到再说!”
迎着风跑,迎着夜幕降临的影子跳跃,儿时的美好,总是那么简单。
少女情怀总是诗,而男孩又后知后觉,要晚一段时间才能明白当时的意思。

回到家,她教我做了些题目,我也说了自己的一些破题方法,包括她还挑出重点给我分析,让我一目了然。
我也跟她说了些学校的趣事,包括班里谁和谁恋爱,谁丢了什么东西诸如八卦都跟她说,她也给我分享了她在新学校的事情。
“顾宁,在学校里有人给你写情书吗?”
“没有啊,干嘛问这个。”
她的语气有些变化。
“不可能吧,你这么漂亮会没人写。”
“顾若成,现在你刚取得一些进步,要是因为这些问题影响到后面,那我就看错你啦!”
她很严肃地对我说着,两手叉腰的样子,像极了我妈。
我一下子被她这样子吓到了,刚想解释道。
这个时候,门开了,是妈妈过来。
她站在门口,对我们说。
“时间不早了,该洗漱睡觉啦!”
宁儿礼貌回着:“好的,阿姨。”
我简单说了句:“知道了。”
关上门,房间里又剩下了刚才的寂静。
“宁儿,给我些时间,我肯定考上城南。”
她看着我,又恢复之前的喜悦样子。
“那你考上在跟我说。”
“我会的!一定会的!”
“那我等着!”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只是年少,不懂该怎么说。
女孩子嘛,再年少也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
男孩嘛,再年少也会被当做不懂事。
大概,这就是差别。
我们互诉了“晚安”,约好了明天去哪玩,我要带她去哪吃好吃的,她还跟我说以前那个公园一直没时间去,明天想一起去看看,我都一口答应,包括那个动物园,里面的奇形怪物都要去看看。
好奇心总是会有,开心也很容易满足。
第二天早起,妈妈煮好面等着我们。
我们吃完,就准备出门游玩。
一路上,我们开开心心聊着,宁儿还唱起了歌,从未见她有今天这么开心和轻松。
看着满心欢喜的她,我也说不出来的喜欢。
“宁儿,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嗯嗯,好久没有这样啦——你知道么?我在那天天就是学习就是学习,都没时间出去玩,来你家还是叔叔的意见,我已经很开心啦!”
“下次我叫爸爸再带你过来,怎么样?”
“那不行,我已经答应我妈妈,来你这玩我得参加好几个培训班,她才肯让我来!”
“啊!你妈妈对你真严!我妈妈就不一样。”
“所以,我羡慕你,玩可以好好玩,不像我.......”
“宁儿,没想到你过得这么不好。”
“别乱说,我好的很!”
两个人又有的没的随便聊。
疯了一个上午,吃完中饭顾宁她要回去了。
是她妈妈开着车来接她,我和我妈妈送她上了车。
她上车的步伐很慢,慢到我感觉她并不快乐。
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依偎在妈妈身边,挥手送别。
“宁儿,有时间再过来玩!”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靠着车窗,也与我挥手告别着。
车子开动的那刻,空气里扬着灰尘,还有一个埋怨的气息。
总是要学着去告别,才能有下一次见面。
可下一次见面,又会在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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