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姐一起到一楼,她就拦住我,不让我再送了。眼前的台阶到公司大门口的门岗位置,我和周姐多年、多次调整步子的大小,结果都没有走到刚刚好的1000步。
我的手臂抬了抬,休闲布袋不重,里面装着周姐的生活小用品,体积最大的是我送给她的靠垫,垫面是我绣的卡通猴。她曾说,千百年前,我们都在花果山。
“再走一次。”眼睛里的水气慢慢地汇聚,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镜片下面溜出去,咸味冲散了想说但未来得及出口的字。
周姐拍拍我的肩膀,我俩的脚似乎得到了指令,同时抬起,落下。第一个、第二个……我回头,绵密的雨丝落在灰白的台阶上,瓷砖的纹理纵横可见。
周姐的伞大半都在我的一边。把袋子抱在怀里,我的头朝她的肩膀靠了靠。雨伞从左手换到右手,她搂住我,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地和在一起,雨轻轻地刷着伞外的世界。
“999”!我俩异口同声。她收伞,我把布袋上的流苏捋顺,抬头,看到的依旧是慈祥的目光,含着千言万语。我笑了,手里的东西郑重地递过去,又认真地接过雨伞,“恭喜时间自由!”
周姐也笑了,“出关,闯江湖去。”
车行远。这是我第几次送别退休的同事了?后背的凉意阵阵,我才发现自己倚在墙上,打起精神往回走。雨不大,不想打伞,我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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