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孙连弟杀他舅舅的想法越坚定。当初孙连弟来投奔舅舅,不全是因为没地方落脚,他替意识里就有这种想法,想要当舅舅的继承人。他想到,舅舅要是死了,家里这些产业全都得归我,可是要想等到他死那一天,不知要等多少年,与其我在他手底下忍气吞声地活着,不如找个机会把他痛痛快快弄死,他死了,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就可以轻轻松松愉快地活着。
附近有一些年龄和孙连弟差不多的同龄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打牌,孙连弟也想加入,但是他的兜比脸还干净。想着没人管的日子,他可以无拘无束地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心也铁硬起来。
这一天他把舅舅送到预制件厂,转身就进了小超市。超市里正好有几个人,老板照例跟他打招呼,“来啦孙小蔫,过来聊一会儿。”他就坐到麻将桌前。
有两个人闲来无事,就问孙连弟:“听说你舅舅要去他大舅哥家?他要是走了,你可随便了。”孙连弟就说,“咋,我舅舅把这事还告诉你们了?他走了,那一大堆活还不得我干,哪里随便了。”
孙连弟从小超市出来之后,暗自高兴,在心里盘算:机会来了,千载难逢。舅舅去大舅哥家做客,竟然无意间被镇上其他人给知道了。如果这几天,我突然之间把王安山做掉,偷偷埋起来,就可以跟别人说,我舅舅到他大舅哥家串门了。至于之后长时间不回来,乃至失踪,都和自己没有关系,而是和他外出这个过程有关系,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这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是天助我也,即实现了目的,又不至于暴露,能够完美脱身,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
第二天,孙连弟把舅舅送到了预制件厂,一个人返回。他来到养鸡场后面堆粪的地方,把粪向一边倒了过去,又一鼓作气,在粪堆下挖了一个深坑。之后他走进粉料的彩钢房,在那里翻腾出一根粗细合适的尼龙绳子。把绳子套在玉米口袋上试了试,长短正好趁手。他把绳子绕成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转眼之间,来到这天傍晚。晚饭孙连弟做得格外用心,炖了一盆芸豆,又用鸡蛋炒了一盘青椒,吃饭时孙连弟特意把舅舅爱喝的酒拿上了桌,给他舅舅倒上满满一盅。他舅舅拿起酒盅,滋溜喝上一口,十分惬意,不一会儿三盅酒下肚,脸上红扑扑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和孙连弟说,“连弟呀,咱们好好干,过几年把房子翻盖一下,有了好房子,再给你说上个媳妇,舅舅养老就指着你呢。”
孙连弟摸了摸兜里的尼龙绳,犹豫着下不下手。他看着美滋滋喝酒的舅舅,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孙连弟七八岁的时候,姥爷姥姥还活着,他妈带他去到姥姥家。有一天院里飞来一只灰喜鹊,翅膀受了伤,飞到院子上空掉了下来,被舅舅抓到。姥姥家正好有一只空鸟笼,就把这只鸟关了进去。孙连弟每天喂这只喜鹊,慢慢的,这只喜鹊的伤就养好了,孙连弟和这只喜鹊也有了感情。孙连弟觉得喜鹊应该在蓝天中自由飞翔,就和舅舅说把它放飞。舅舅也答应了,舅甥俩就把鸟笼子打开,把喜鹊向天空中一撇。喜鹊扑棱棱飞起来了,可是没飞多高,忽地又坠落下来。他舅舅又把这只喜鹊抓在手中。这时孙连弟才发现,他舅舅给这只喜鹊的腿上拴上了一根细绳,小鸟起飞,最后还要受这根绳子控制。反复几次,喜鹊如何挣扎,也摆脱不掉绳子的控制。年幼的孙连弟很是气愤,就喊着舅舅舅舅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对待它,它会死的。舅舅没有理会他,照样又把它向天上一撇,这一次喜鹊没有扑棱,直接掉到地上,已经死了。孙连弟非常的伤心,这么好看的一只喜鹊,却没有回归到蓝天之中,生生地被舅舅玩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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