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 (上)：追随
我又转了两圈，依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雪已经停了，可是漫山遍野的雪没有丝毫要融化的痕迹。树冠上覆着的积雪，像是一个个华盖。脚下的积雪，印着一个个杂乱纷沓的脚印，已经无从分辨。稀薄的阳关透过树木间的间隙洒进来，却已无法感受到多少温暖，我知道太阳快下山了，时间已然不多。
可是对此，我貌似无能为力。
算上刚转的两圈，我在这个区域已经徘徊了四五遍了，可是却没有任何收获，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当然其实总共也就两个角度，无外乎继续或放弃（不过这也几乎能说明全部了），而在这两个方面，我都毫无建树。这个发现让我感到焦虑不安，因为换而言之，我连选择继续或放弃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雾气消散凝结。我尝试冷静下来，从头开始梳理一下这个不安现状的由来，以期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我是一个作家，业余的那种。当然这只是一种自我定位，因为我一篇文章都没发表过。
对于我这种人，有一些称呼。好听一点叫社会闲散劳动力，难听一点就叫无业游民。对于一个无业游民来说，作家是最可以成为的职业，因为作家没有更多外在的附加。
如果我要说我是一名网络攻城狮，那我怎么也得弄个防火墙，搞台路由器，拉几部交换机才像话。如果我要说我是一个木匠，那我至少也得有台空压机，再弄几把锯子斧子什么的。但如果我说我是个作家，那我只需要一台电脑，或者一台打字机，或者一只笔，甚至什么都不需要，简单得一逼，相当之粗暴。
既然自我定位为一个作家，那怎么着也得写点什么，或者试图去写点什么，或者装着去写点什么。可是我不知道写些什么，根据前辈的教诲，我开始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群，周围的生活。
这个方法是卓有成效的，很快我就对周围的人群产生了好奇。我想知道公交车上的女售票员回家之后是否也是那样的大嗓门，我想了解站在二楼防盗窗上向三楼张望的哥们干了些什么，我想明白一大早出门的老人一整天都是如何度过的。
为了更多了解，为了积累素材，我开始追随。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为自己的追随制定了一些规则。比如追随的时间不能过长，比如追随不能给他人造成干扰，比如不能追随特定的人，比如同一个人只能追随一次，等等。
可惜，我忘记了，规则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最先被打破的就是最后一条规则。我开始不厌其烦的追随同一个人，一个女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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