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港.角
这是一个海岛小镇里普通的小港湾;
这是一个小港湾边上普通的小码头,
这是一个我曾经驻足几次的小海岸,
这是一个我似乎印象深刻的小海湾,
这是一个我又似乎已忘却的小地方。
———-致脚下刚踏过海.路
微微的寒风里,我又一次踏进了这里。残旧的码头,明显修补多次的堤岸锈迹斑斑的栏杆,密集停泊的鱼船,人来车往鱼市……整个海湾依旧是那往常的样子,杂乱、嘈闹、平常。日子似乎从来没有改变,更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需要改变,该有的依然是该有的样子。当然,还有我一直厌恶的鱼港特有的陈杂恶臭味也从来不缺失于我鼻子前。我每次面对这样的味道内心都自然讨伐N次,我每次都批判甚至于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整个小镇,嘲笑这里的人为了利益出卖了上天的恩赐,竟把祖先的家业贱卖,让世代淹没在商业地产洪流里;我诅咒过让这片海水污浊不堪,腥臭味不散的人们天天喝这里浑浊海水过日子,因为我认为他们是一群把海岛居民所谓的体面与荣耀留在自己身上,享受着上天赐予他们祖先的美丽海湾美景,却把生活所有恶臭通过黑暗的涌流强行灌进海湾的“恶人”,不吐不让我痛快!
对于我这样不属于海岛的外来“环境斗士”,我当地的土著朋友通常一贯地对我嗤之以鼻,在他眼中我不过只是个文气酸皱皱,不解风情的“斯文痞子”而已。我认为的混乱、杂闹在他看来就是海湾本有的精髓,那飘散不去的“味”就是这里的魂。他说各山有各山的魂,不同的水有不同的味,上帝并没有规定鱼港的水必须是甜的。我拿出来批判小镇的都是我自己个人见鬼的意识形态而已,对自己家园最有建设权、评判权的只有一起生活的家人,能评判小镇的也自然只有这里的人才有权力。我这个外来的和尚念完经敞开肚皮享受海鲜就好,不要瞎操心、活受罪。要不然就留下来陪着鱼港活它几十年再说话。
我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被批的魂飘魄散。
我突然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痞子,一边享受这里海鲜的美味,却一边唾骂世代守护与建设这里的人;一边羡慕着这里上天恩赐的独特美丽海景,却一边刻薄批判这里,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企图瞎指挥这里。回头想想自己这超级笑料的行径,真傻、真恶。
我突然看到一个自大又丑陋的自己。
对着港湾,我好像忘记我是谁。
这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需要一个站在海边的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不同以往、新的自己。
于是,我再一次站在这海边,我望着眼前海湾出神,我需要重新审视这片海,以便拯救出一个另外的新的自己,一个不自大、可以融进这片海,可以真切体味这里本质生活的普通人。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行径。
老人.橹
新客.源
我开始尝试着换一双眼来看这里,尝试着换一颗心来感受这港湾生活的点点滴滴,体味原汁原味的岛民日常世界。
我知道这不会一蹴而就,秒杀出一个另外的自己。我先前还挺感慨一群在这海湾摇橹船为业的老奶奶生活的艰辛,试着用苦涩的文字记录、描述她们的沧桑。我从她们久经海风施虐、干裂如枯木的脸容上可以推断,她们现前的生活并不如意。看着她们不善言辞引客租船,只眼巴巴看着岸边人的期盼眼神;看着她们握着带钩的竹竿,使劲勾住岸边围栏以稳定自己简陋的木船在别的机械船开过后激烈晃动样子;看着她们一把年纪辛苦摇着橹送客人出海的背影,甚是让人心酸。
但生活的苦难艰辛或幸福快乐并不仅仅只体现在文学的描绘里,她是真真实实出现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我可以判断老奶奶们现实生活不如意,因为她们可以选择的话,我想她们更愿意去选择晒太阳,打牌,唠家常的安稳日子而不是在这里摇橹船挣日子。
但是,我也同时明白,我不能妄下一个老奶奶生活不幸福快乐的绝对断论。人生的艰辛与幸福快乐的体现形式有很多模式,每个人都不会相同。我并没有了解过她们过往岁月里生活,所以实际上我也无法知道她们过往的生活是幸福美好还是苦乐参半。这才是我应有的一个论断。就此对比来看,我居然对着自己完全没有了解透彻,没有参与他们过往生活的一个庞大的岛居民群体就凭着自己眼观的一些表象而妄下一些对于这个群体的论断,就显得何其不成熟,何其错误,何其让人失笑了。
大自然有大自然的发展规律,人有人的发展规则与目标。谁也无法越俎代庖替别人的人生做主。我们需要的是在正确的规律常识指导下,遵循真实的自己内心世界,塑造真实的人生。
我期望老人们的船橹摇出的都是甜蜜的日子,而这小海湾肯定会继续存在很多很多年,岛民们会一代代依着海继续生活着,演绎各自的人生。
港湾的明天会更好。
港湾.鱼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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