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百福仙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爱人的好朋友、好兄弟、发小、老同学赫涛昨天中午走了,难怪我前天晚上梦见有人说他媳妇走了,看来真是梦死长生,现实是他走了。
我们同住一条街,我家住东头,他家住西头,我家房子很简单,只有一层。他家的房子盖得相当气派,五间三层,还有两边的厢房,厨房、洗衣房、棋牌室娱乐室,应有尽有,并且装修得很讲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气宇轩昂的门楼,可惜呀!他人不旺!近几年身体总不好!
我和爱人没事的时候,就隔三差五的去他家聊天,他爱人杜娟很热情,总是拿水果、瓜子给我们吃,给我爱人倒茶喝,给我倒水喝(我怕影响睡眠,下午、晚上不喝茶),去年,赫涛身体还比较好的时候,也去我们院子玩儿,我爱人还开车拉我们两家人一起出去玩。他儿子上中学的时候,那时,他儿子在我们县城实验中学上学,他在西安上班,当然,家也在西安,有一次半夜他儿子生病了,学校给他打电话,他就打电话给我爱人,我爱人就立刻去学校把他儿子送医院治病,这样的好朋友,我很少见。
记得有一年,我们在西安晚上还一起玩儿过风筝,风筝是他们两口子的,他们平时就喜欢放风筝玩儿。那时,我们看不出他身体不好。后来,杜娟说:“赫涛从来不去体检,就怕查出啥不好。没想到,后来……”
这两年,我们见到他,他总是在夸谁家的啥好吃,有时候为了吃一顿早餐要开车20里路跑到县城去买,甚至听说哪里有好吃的,不惜跑几百里路,好像听说:“华县的煮馍好吃,就专程跑去吃。”他对生活是那么的认真,那么浓烈,就像100度的佳酿,他是浓缩的生命。而我们,甚至一周天天中午吃面条都不嫌单调,一天过得像白开水似的。
年轻的时候,我爱人和赫涛经常来往,我爱人退休后,我们常住老家,赫涛也住在老家养病,我们就来往更频繁了。最主要的是,杜娟几乎每次路过我家门前,就喊我,我迎着她到我家坐坐,我们也就拿着自己家里有的水果瓜子给她吃,她也吐吐心中的苦水。前几天,杜娟来我家,我看到她头上的白发明显增多了,也许是因为照顾赫涛太累了,顾不上染发,我妹妹说:“怎么能愁人呢?谁家遇到那种事,怎么能不愁得头发白呢!?”
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郝涛他从来不悲观,从来没有说过丧气话,平和地像一块玉,我们一去就让媳妇拿吃的喝的,非常热情。最近一次去大约是三四天前,我们看到他更加消瘦了。只是脸色似乎有点红颜色。我说:“最近气色不错!”他不能久坐,一会儿就要站一下,转一下,还不停地咳嗽吐口水、吐痰,他喝的水是媳妇泡的蒲公英。我们一起看新闻,一起谈论俄乌战争……回家的路上,我爱人说:“赫涛情况很不好!说不定要走到他妈前头。”我说:“本来胃就不好,吃啥都拉肚子,口水是帮助消化的,还吐掉,消化会更不好了。”
看得出他受罪了,躺不了,好像痔疮也才做过手术,趴着睡,趴着也不能久,坐不能久,站不能久,因为没力气。
他用着别人的肝,总是排异,身体越来越差,直到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
他走了,自己解脱了,媳妇解脱了,煎熬的日子总算到了头,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希望这一天这么早到来,毕竟是压在心上的石头落地了。
今后的杜娟,还会守在曹家堡吗?这样的伤心地,会留吗?走吗?那是他们夫妻的豪华别墅。不走?一个人孤零零住那么大的房子情何以堪?依我看,等过了百天就住西安市吧!那里有好多朋友熟人亲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尽快从痛苦中走出来,如果有合适的人,可以重新组成家庭。如果不想成家,就和孩子一起住。天哪,现在的孩子,几乎没有愿意和老人一起住的,那就照顾好自己,或许可以去敬老院,或许,自己可以不结婚,找个临时老伴一起生活……
哎呀!我想多了……头疼……面对村里唯一的好朋友遇到那种事,眼泪也悄悄滑落……
天空,又下起雨来,一场秋雨一阵凉,阵阵秋风敲寒窗,百花凋零黄叶落,那堪风雨助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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