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汪曾祺的《人间至味》,发现汪老头儿对吃颇有心得。他吃得广而杂,天南地北,酸甜苦辣,没有他老人家吃不到的。而且记忆力超好,说到某种食物,皆能列举出在各地吃过的味觉体验。
读到他写的生吃系列,让我不由得怀念起小时候曾经生吃过的那些蔬菜和粮食。
为什么那时候会生吃呢?大概如汪老头儿所说的那般,“地瓜不是水果,但对于吃不起水果的穷大学生来说,它也就算是水果了。”只是需要把句中的“大学生”改成“70年代的农村孩子”。
那就先说说地瓜吧。我们小时候,各家都分有一块贫瘠而干旱的岭地,用来种地瓜和花生。
地瓜生吃一般是在刨地瓜的时候。当大人把地瓜从土里刨出来,地瓜上还会沾着新鲜的泥土。一般我们会挑一个瘦长的地瓜,搓掉上面的泥土,用手轻轻一掰,地瓜就露出了白白的瓤。“嘎嘣”咬上一口,带着新鲜泥土味儿的地瓜,既可以解渴,也可以充饥。
花生和地瓜收获的时间差不多。新从土里刨出来的花生还在花生壳上坠着,像是《西游记》中的小型人参果一样。新鲜的花生嚼起来嫩而多汁儿,和晒干之后的花生口感很不一样。花生晒干后会带皮存放,等冬天没农活干的时候才手工去壳。去上学时,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抓一把带壳的花生,放在口袋里当零食吃。
菜地里的黄瓜、西红柿也是挑着长得好的摘下来,用手抹一抹就直接吃。那时候的黄瓜有黄瓜味儿,西红柿有西红柿味儿。那时的孩子好像也完全不用担心什么农药残留。
地里长着的茄子也是可以直接摘下来生吃的“水果”。比起味儿足的黄瓜和西红柿来,茄子的味道要淡很多,但是也可以满足即当水果又充饥的要求。
胡萝卜。秋天是胡萝卜收获的时候,胡萝卜刚从土里刨出来,掰掉上面的胡萝卜缨子。这次不用手搓胡萝卜上的泥了,因为地头有堆放的玉米秸。我们会就地取材,从玉米秸上把结玉米的那一截儿掰下来。玉米秸上那一截儿不像其他的节段是圆柱形的,这一段是有凹槽的。我们会用它的边棱当刮刀,把胡萝卜的皮刮掉,再生吃胡萝卜!
2019.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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