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陡峭的山路上爬到那山顶,幸喜会有一种“阅尽人间沧桑,一览众山小”的怡然感觉。
可是,眼前全是雾。
雾大,笼罩着整个山间田野,一切绿的树,红的岩,黄的土都在灰白的之中。雾小,隐隐约约依旧能看见山,但,那山总不停地在发生位移,一时露东边头,一时亮西边脸,一时又半悬在空中,漫漫悠悠。雾是白的,方知那暗淡的是山,山在不停地溶解、渗透,又不停地在凝固、聚合,蜃楼般地在变化,很是迷人。看久了,忽然感觉那暗淡的山似浓灰的云雾,而雾才是洁净的天。朦胧中走上了田间道,朦胧中听到了有吆喝声和哗哗啦啦的水声,静候着,等那朦胧的声音和那朦胧的影子来到近处,方知是一农人在耕耘。
农人戴着斗笠,耕牛也似乎披了蓑衣,“哗啦!哗啦!"匆匆而过,白雾就似薄羽纱巾一般,飘浮着,起了几个淡皱,人与牛似苍劲的树墩,而牛索及拉绳及赶牛用的竹条,只是淡淡的几条线,犁则是天书里的字。来不及看清那农人是年青的还是年老的,也不知耕牛是黄牛还是水牛,等到那牛尾巴拂尘般地悠扬几下,就又渗入了白茫茫的雾里,等到下一次的出现,依然如故,一见而过,只是愈来愈不清晰,愈来愈离我而远去。想必田地已耕耘了大半,未犁翻的原田圈也在不断缩小。
土地是易耕耘的, 而雾却很难,刚被耕耘犁开,紧逼其后而又聚合,且不留痕迹。
山里幽静,有鸟声,却是很细,很长、很远,吆喝声也变得很细、很长、很远,渐渐地到听不见,一切又复归入朦胧。然而,那泼墨般的图影却清晰地渗人了头脑里,象墨迹留在了宣纸上。
农人雾中耕耘,几人知晓?
“默默地耕耘”说的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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