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了。那是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没有任何事需要忧虑,没有任何地方要去,只需要两个人在一起,骑马,打猎,在野外泡温泉。她在他耳边温柔的说:如果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就给他起名“Samuel”——那是他亲手埋葬的弟弟的名字,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是啊,他的爱情是建立在弟弟死去的阴影之下,他有多快乐,这内疚就有多痛楚——有一次他无意识策马奔腾,差点跌下悬崖,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来到弟弟坟前。他已然迷失了。于是决定离开,佳人挽留,他也不为所动,只留下一个颓废的骑马远去的背影。
她给他写了很多信,却不知道往哪里投递。他时不时会写信回家,提到自己在海上,或者在非洲——那里的动物很多都是没有见过的,激发了他血液中流淌的野性。他过着半人半兽的生活,打猎,酗酒,滥交。某次一夜狂欢过后,他在几个女人身上醒来,想到遥远的她,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于是他写了最后一封信。
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秋冬交替,大风起,很多落叶被吹到门廊上,她也像落叶一般瑟瑟发抖。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的,是他说他们再不可能的消息。她又能怎样?无父无母,无处可去。就像这日渐衰落的农场,冬天即将来临,她也该凋谢了。
失联几年以后,他从海上归来。已然脱去之前的颓废迷茫,是一个有担当的体面男人,给全家人都带了礼物,是这个农场多少年来少有的幸福时刻,但他问起她,空气凝聚。她在收到信之后不久,心如死灰的嫁给他哥哥,如今哥哥当上参议员,她便成了在城里拥有豪华房子的参议院太太。
他悄悄去看她,怀里还揣着本来要送给她的戒指。她正在院子里剪白色玫瑰,穿着白色睡袍,披着长发,依然让他惊为天人——就像初见时那样。她也看见他,本来恬静的微笑冻结了,他走上前,俩人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说。
她说,永远实在太远了,他说,我知道。她缓缓又像是解气一样,把手镯脱下来要还给他——那是他从非洲寄回来的。他不收:“他们说带上这个手镯的人会受到保护,你应该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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