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是监考一整天,我发完卷就开始发呆。
面前有个瘦弱的男生,他指尖聚拢,捏着一支很细很细的笔,像鸡嘴巴一啄一啄地写。旁边的一个女同学,笔尖好像是充了电,登登登撞击桌面,更像饿得发疯的啄木鸟。她的同桌对这种声音并不以为意,他遇到了一道很调皮的题目,题干和选项横跨试卷的正反面,他必须从正面翻到背面,又从背面翻回正面,试卷响声比啄木鸟更宏大,更宽广。他心想这谁他妈出的题,当我们是刘翔吗,又要跑步又要跨栏!这种声音无疑强化了考试的紧迫感,不久,其他考生也陆续做到这道题,于是教室里翻动试卷一浪盖过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一页还没有做完的同学,被这些声音扰得心烦意乱,四面楚歌。他们迅速抬头仰望黑板上的时钟,心想你们不会吧,居然这么快?!这时考场里短兵相接,硝烟滚滚。所有战士都以自己的方式保存自我以战胜对方。比如这个同学,他正襟危坐,气定神闲,时而奋笔疾书,眉头紧锁,时而眺望远方,嘴角上扬。还有这个同学,他左手撑住头部,右手熟练地花式转笔,凌空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线。有一个女同学始终神情专注,没有改变过奋笔疾书的状态,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广播响起,所有人抬头暂停一秒钟的时候,她还是坚贞不屈,岿然不动。在激怀壮烈的的沙场上,也不乏一些清流,比如玩手指的,挤痘痘的,拨弄发型的,草稿上乱画的,发呆等时间的,伏台冬眠的……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所有人卯足劲冲过了终点,紧张状态瞬间崩塌,大家在骚动中寻找同伴,确认眼神。刚才的惊心动魄还热气腾腾,迫切需要倾诉一番。
我整理好试卷,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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