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往来
#诈尸，以及一点都不美味的灵车漂移
#CP太芥 中芥 国芥 芥中心 有NTR R18极度意识流
#因为只想开个灵车所以并没有什么内涵的短打
A
他曾经最常称呼他为“老师”。
少年心跳急促，呼吸加快，胸膛在悸动，内心狂热无比，然而苦于苍白而迟缓的身体，步履蹒跚的跟在他的老师身后，目光炽热到身体急需休眠。那种近乎绝望的情感，众人知道，被他称作老师的人也知道，他自己也知道。
他选择对对方的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时而如死，时而露出醉酒般的丑态。
B
没有人能比芥川更清楚那只是一时的欢愉。
所谓欢愉，注定只能是短暂的东西。只有短暂，才能使人珍惜。总有人喜欢生命短暂的东西，樱、萤、枫，生命越短暂的东西在死前所爆发出来的炫目光彩令人着迷。他想，这是他们民族的劣根性。却也是构成他们民族美学的根基。
……因为身体长时间被束缚着，已经开始发麻到感受不到外界事物的地步。手上腿上，身体上躯干上，没有去思考留下了多少伤口多少痕迹，芥川半仰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芥川君，这时候想事情可不太好唷。“太宰在他耳畔说。
“抱……抱歉。“
“没关系的唷，还是说芥川君把我想象成一个怎么样恶劣的老师了呢。这可是非凡美妙的事情呀，我正教导你这甜蜜的事情呀。芥川君，低下头看着我，来，乖孩子，看着我。”太宰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按压着芥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对方喘息渐重的声音，愉快的笑了起来，另一只手强迫芥川低下头看着他。
对方的双眼空空荡荡。
“啊啊，真是，芥川君明明不是漂亮的女孩子，但就是让人想要宠爱着呢。”他说“叫我一声老师啊，芥川。”
虚伪。
“……真的吗？“
“什么真的吗？“
又来了，那副知道一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是令人厌恶啊。好想、好想打破这一切。
“……让人想要宠爱着，这件事情。“
太宰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真的唷，关于令人宠爱这件事情。”他怂恿他“所以叫我‘老师’呀。是我告诉的你这些道理不是吗，芥、川、叫、我、老、师呀。”
他像在教一个不会日语的外国人似的。
已经发麻到没有知觉的身体，无法感受到太宰的触碰。头好痛芥川模模糊糊的想，现在老师的手是温柔的还是粗暴的呢？或许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动作，太宰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做爱吧，不被任何人感知的心，用一切外物隔开的心，不不不，或许说他没有心才是正确的。现在看起来这么温柔的老师，一旦离开了这个地方這张床就会卸掉他伪善的嘴脸，开始对他进行所谓港口黑手党的培训吧。真是、真是糟糕，被当作玩具一样对待的自己啊。
娴熟的动作，也不知道跟多少男男女女上过床。芥川这样想着，血液不通的身体居然一阵瑟缩。
“叫呀。像你在人后在心中叫过无数次的那样，现在，叫我老师呀。“太宰笑，他模拟性交的动作”呐呐，芥川君你看，你现在正在被自己的老师侵犯着呀。”
C
被中原中也问及为什么会跟太宰厮混过一段时间的芥川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您是这么看的吗？“
“什么？“
“那时候的太宰先生和在下，在中也先生看来是有关‘恋人’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啊！“膈了一下的中也说出了违心的话”这种事情，芥川你才是最清楚的吧，关于那家伙根本不会爱人。”
“是。“
出乎意料的简洁回答。过了好一阵，中也略微小心翼翼的问他。
“所以，芥川当初为什么会。“
D
大约是感受到自己被爱着吧。即使是一个瞬间转瞬即逝的被爱的感觉，一簇不甚明亮的蓝紫色火花，在拥抱的时候，能够忘却掉脚下熊熊的火焰，海浪掀起来快把两人掀翻。在太宰治的怀抱里，芥川龙之介真真正正的出生了。一缕心火就是连接他们两个的标志。
那样细微的心火与爱意，与从未触碰过的美妙，是芥川愿意付出一切去抓住的瞬间，哪怕是生命，也是可以轻易奉上的啊。
“因为在下、又可悲、又可笑。“
E
给我一个吻吧。
用极乐与激情淹没我苍白孱弱的身体，用虚假的如火来燃烧我的灵魂。
给我一个吻吧。
在我的嘴唇上反复上演欢乐的角斗戏，用窒息夺走我年轻的生命。
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死法了。
F
为什么会看上芥川这件事情，中也自己也说不清楚。
关于芥川的全部印象，大概是幼年时芥川的瘦弱、受到太宰无情的对待，以及成年后迅速成长的无心之犬，暴力倾向的工作狂，执着于对方肯定的人，聪明但是并不那么想放纵自己的聪明，这样的存在。
——偶然一次在水池边遇到芥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看见对方纤细手指上夹着的烟雾袅袅的上升，他吐出一口烟，表情有些茫然，水汽润湿了黑色的眼睫。
那孩子，看起来有几分寂寞的样子。
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中也听到体内的悸动之声。
G
做爱这件事情来看，中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会这么想的芥川，很清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在之前并没有受到过温柔对待的缘故，另一方面是中也显而易见对他的确温柔到过分。他不会想办法逼芥川做不想做的事情，不会逼芥川说不想说的话，连搂着芥川脖子的手都会小心翼翼的克制自己不要太用力。每每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芥川觉得安心。
“……欸？”
突然感受到疼痛的芥川惊醒过来。
“这时候睡觉我会很受伤啊！！”中也略带咆哮的说，但是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芥川随着他笑，精致的眉眼笑着看着格外好看。中也怔怔地看了一会，忍不住轻轻吻他苍白的面颊，吻他好看他的鼻尖。
他将芥川紧紧搂在怀中。
芥川略微动了一下。
“怎么？“
“想抽烟。“
“……你怎么还没戒!“话虽如此，还是从床头的抽屉摸出一根给芥川。
“中也先生不抽？“
“你肺不好。“
芥川继续笑：“在下都不在意，您在意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吸了一口的烟递给中也。中也着了魔一般接过。
弥漫开来的白色雾气。中也和芥川同时眯起双眼。他们默默地交换吸烟许久。
“你在想什么？“
良久，中也问芥川。
“在下想起了一首诗。“
他用英文说。
“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直到这个世界沉沦毁灭。“
中也于是也用英文说：“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直到死亡也堕落入永劫——”*
他说：“没想到你也会看雪莱。”
H
芥川在深夜里醒来。
中也被首领派去欧洲一个月，算算日子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长，现在相处起来更是短暂。他偶尔会接到中也从异国打来的电话，往往说了两句后无话可说，听着彼此之间的电波细细的声响。
中也闷闷的说：“你都不说‘我想你’。”
芥川心想，难道自己不说他就不知道了么，于是坚强的不开口。说起来也还是害羞的缘故。他早不再是在太宰调教下什么都愿意说出口的少年。
为了得到爱，什么东西都愿意放下，看起来好傻。
I
半夜醒来是因为发现本来盖在身上的羊毛毯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床下去了，受了凉的芥川好一阵咳嗽，咳完睡不着起来摸了两本书看。原本看的是看了很多遍的《椒图异志》，看了几页看不太下去，于是从中也的书架上拿出帕斯卡尔的书来看。
达达主义。
芥川一直看到了天亮。尽管他不太相信书上的字。
有些想抽烟。中也从上个月开始就开始逼他戒烟。等下个星期中也回来就更没有机会。芥川这样想着拿起钱包准备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一包烟来抽。
J
国木田觉得自己很倒霉。
负责采购侦探社常用物品的他今天一大早就特地赶去便利店准备采购乱步固定吃的糖果牌子，没想到这个牌子太受好评，侦探社附近的便利店竟然完全脱销——要知道天刚蒙蒙亮而已！无奈之下只好一路飞奔寻找沿途的便利店，念念不忘自己手帐规定的日程，超出规定时间对于国木田来说可谓再痛苦不过了。
好容易在另一家有点远的地方终于找到乱步心仪的糖果，国木田抓起一堆糖果准备迅速结账，却在不远处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思考是谁，就看到那人侧过身准备掏打火机。看到对方的侧脸后国木田一阵僵硬。
这个人国木田当然认识。在通缉令上，在新闻里。
芥川龙之介。
K
国木田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他刚刚是掏出打火机了吗！那是他在這家便利店安装了炸弹现在要点燃了吗！
智商急剧下降的国木田默默拿出了手帐。
恰好芥川转过身看见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武装侦探社的人？”
国木田压着声音说：“国木田独步。”
他说：“要打的话出去打，这里有闲人。”
芥川镇静的看着他，手中的打火机一亮一暗，烟点上。
“我只是出来买根烟而已，没心情打不打。“
国木田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上前把手中花花绿绿的糖果往柜台一堆，还没离开的芥川嗤笑一声。感觉饮食品味受到了侮辱的国木田低声咆哮：“不是我吃的！“
芥川不理他，过了一会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太宰先生的新搭档？“
“啧。“国木田有些敌对。
“这么紧张干什么。“芥川将没吸完的烟按灭，离开了。
L
上午九点，国木田又去了便利店。他没有选择离侦探社最近的那几家，也无视了乱步说的“我不需要再吃这个糖果啦“。
果不其然遇到准时买烟的芥川。
他家应该在附近。国木田想。
这是距离他第一次遇到芥川之后的第三天，他连续两天打乱了手帐的计划，选择来到侦探社较远的便利店买着根本不需要的糖果。也是每天这个点他都能遇到芥川在买烟。
鬼使神差。
为了监督港口黑手党的人！
国木田找了个接口，终于在第三天忍不住开口：“你一天吸一包？“
芥川说：“不止。“
确实不止。中也还有四天就回来了。他每天买很多很多烟，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烟都要吸干净。
国木田一时无语的看着他：“…..你迟早会猝死吧。”
“在下若是死了，你们想必是很开心的吧。”
等到芥川走远了，国木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你们”，是他和侦探社的人，还是他和太宰。
M
“啊啊，那家伙是我以前的学生没错，看不出来吗，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教出这样的学生哟。不开玩笑啊国木田君，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烟？他还在抽烟？哪家便利店可以告诉我吗？啊，不记得了吗，国木田君还是一如既往的笨呢。不过算了，我也不想跟他再有接触了。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看他那个样子难道国木田君想跟他好好接触一番吗，真是，没想到国木田君有这样的喜好啊。“
按捺着想要揪起太宰领带的冲动。国木田回忆了一番“那个样子“。
“看他那个样子。“
过分消瘦的身形，站在那里直挺挺的仿佛永远不会倒下，苍白到几近虚弱的身体。除了可怖的异能力之外，明明还是一个少年。
N
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的絮絮叨叨，听到一句“所以你有没有想我”之后，他用带着笑的声音说。
“没有呀。“
O
中也离开欧洲前的最后一天，email忽然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根本无法显示发件人。有点怀疑是对手发送过来的病毒，但仔细一想这种下套的方法未免太过老套，抱着赌一赌的心态点开了email，结果只是一个wav格式的附件。中也原本以为是恶作剧准备按删除，忽然之间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击中。
好紧张，好痛苦。
一种不祥的征兆将中也从头到尾包裹起来。从头发淋下去，从骨头钻进来，那是一种熟悉的危机感。
他忽然觉得自己会失去什么。
按下了download键之后，中也收拾一会东西，踏上了回日本的飞机。
P
“喂。“
第四天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遇到国木田之后芥川终于主动招呼他。
“？“
仿佛看穿对方所想一样，芥川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三天有过的芥川吸烟不会打人的经验，国木田几乎以为他是来找他干架。好奇战胜了对打一架产生的麻烦的苦恼，国木田走上前。
被揪住领带，强迫低下头来。
像压弯了一棵树。
嘴唇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堵住，国木田睁大眼睛，震惊到无以复加。
良久，芥川离开他。
“烟味。“他带着恶作剧的声音说。
国木田这才后知后觉的咳嗽起来。
Q
“叫我呀。老师。“
“老师。“
“芥川君喜不喜欢我这样的侵犯呢？“
“喜欢。“
“话要说完整唷。“
“在下、喜欢这样被老师侵犯。“
“真是下贱呢。“
“是。“
“不要这么冷冰冰的说话，再柔软一些啊，小猫小狗就是要用柔顺的姿态，才能讨得主人的欢心啊。“
“……“
“哭出来，叫出来，不许这样压抑自己的知觉自己的情感，芥川。“
少年细细的抽噎声，然后越来越大。
“是潮吹了吗？芥川君？“
“……“
“真是无趣呢。只有這点程度而已的话。“
“在下、在下会……做的更好……“
“什么？“
喘息声、摩擦声、水声、呻吟声。带着媚态的十足讨好的声音。
R
中也关掉文件的时候，手指僵硬到近乎麻木。
S
八点半。回国之后第一时间给芥川打了个电话。
“在家不远的地方。“
没注意到对方的用词问题，中也匆匆忙忙赶过去，果然在楼下看到芥川站立的身影。
“？“
“我还没去首领那边，你跟我一起去。“
中也拉住他，顿住：“你又抽烟了？“
“啊……“
“从今天以后。“中也忽然皱着眉头”算了，等下说，我们先去首领那边。“
“好。“
中也家离首领不远，但要经过芥川常买烟的那个便利店和一条马路。过马路的时候正好遇到红灯，真·遵守交通准则·中也立刻拽着芥川停下来一起等。芥川颇为无奈。
“喂。“
“什么……?“
芥川专心的看着红灯，快绿了。
没有看着中也的芥川让中也感到烦躁。他拉芥川的衣服，强迫他弯腰。
细细描摩对方的唇线，以至于干部大人并没有发现马路对面的便利店有一位高大的侦探社成员一直在看着他们。
T
“且住，我想告诉你的往事
我不敢再作更多的泄露
在人世，我有悲惨的经历，
在地狱，痛苦更加残酷——
现在，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且抛开使你心惊的恐惧
我将会证实我对你的深情，
在那鬼怪们活动的领域！”*
U
匆匆跟芥川见完首领之后的中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在他跟芥川第二次有性关系的时候，一向沉默冷静的芥川忽然做了一件大胆到他怀疑芥川是不是被人附身了的事情。
中也没来得及享受所谓的快感所谓的极乐，吓得立刻准备把芥川的头推出去。芥川半抬着头有些困惑的看他。
“在下在讨好您啊。“
他说。
被梗住的中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熬过了芥川一系列的讨好后说。
“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这样。“
V
背后环绕他的胳膊，橘色的发丝散在肩畔。
背后拥抱着他的身体，茶金色的发让脸颊有点痒。
W
被神秘委托人约出来见面的国木田刚开始还有点疑惑，直到看到橘色盛气凌人的身影才反应过来……而且第一反应居然是逃。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对方说着打开了手机邮箱“听说你们侦探社有个叫田山花袋的，对电子很在行，我想让他帮我查出这封邮件的发件人是谁。“
X
一个星期后从国木田手中拿到了发件人的地址。
Ar0301
他不会不知道这是谁。
Y
如果说所有的一切他一开始都清楚。不，的确是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甚至于田山花袋的存在，他也一定知道，实质上就算不是田村，中也一样有办法查到背后的人是谁，只是花的时间多了些。
他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那么渴求太宰的认可，他说，那是赋予他活下去的意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清楚。他更清楚。
可能在那一天，他在水池边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未来。
他是。比谁都要渴望爱的人。
却用着近乎浪掷的方式浪费着爱。**
Z
芥川的身体开出花朵。
一切渐渐的，归于寂静了。
#有些话：题名来自泉镜花的《幻往来》，好像是一个幻境重叠的故事，我这种并不太喜欢泉镜花的人读了也很喜欢。安利一下
*雪莱《嘎斯塔：复仇的恶魔》
**好像是我自己上一篇文章用过的话，算是自己抄自己了（不
考完报复社会而已，过段时间谁都别在我面前提这一篇尬肉
我还是老实的写文学研究，准备做一个分析现有的芥川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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