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子夜,车站前的东西街道沉闷、空寂,没有一丝风,看不到一个人。街道由东而西,延伸很远,黑黝黝望不到尽头。偶尔一两只路灯,半张着昏黄的眼,跳动着狡黠的光。
车站前东西街道东段的两边是拆迁的废墟,长满茂盛的野草,荒野中白光闪闪,散布着一片片、一堆堆垃圾袋和塑料饭盒,浓热的腐臭飘向远处。只有草窠里几声挑逗的虫鸣,才给这燥热的深夜,带来一股股骚动。
伴着昏黄的街灯,幽远的街道尽头走过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不错,是一个女人!一开始是红红的一点,然后越来越清晰,像是午夜时分跳动的一团花火。女人穿着艳丽猩红的连衣裙,靠着电线杆,东张西望。街旁门店二楼窗户飘出的粗粗喘息声和尖叫让女人很吃惊,很烦躁。女人来到又一个电线杆,紧张地翻着微信,燥热的内心让女人滑出了屏幕上一行行水渍。
女人的家就在站前东西街东段不远处,早已成了一片废墟,长满茂盛的野草。
市区争创“国家文明”,李军阳在“双违”办,天天加班,很辛苦!李军阳出家门,由南街拐到站前的东西街,他揉着酸楚的双眼,扶了扶墨镜,挨着街北的门店,向东蹩进。李军阳摘了墨镜,不停地向东张望,远远看见电线杆旁,有一团跳动的花火,李军阳就有了胆量,他扔掉了鸭舌帽和眼镜,加快了脚步。
女人和丈夫很恩爱。他们结婚十一年,有了一双儿女。丈夫很满足,很疼女人,女人很幸福。俩孩子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女人每天接送孩子,很辛苦。家庭开支越来越大,女人很忧愁,就有了抱怨。
“文斌,咱得想个法子,孩子吃饭,穿衣,午托,课外辅导班,开销太大!”
“说的是,我的那个打印、复印小店,撑不起这个家的。”
夫妻唠了一夜,天亮,文斌动身去了北京。女人把父亲接来看管孩子,自己重操旧业,去了一家私人家具厂,应聘会计。
文斌工作的厂子经营餐饮业用具,生意很红火,文斌送货很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文斌很想自家的女人,同室工友大夜间播放着韩国和日本的禁片,粗粗的喘息声和尖叫让文斌很吃惊,很烦躁,文斌蒙上被子,就想自家的女人,想了一夜。
独守长夜的女人很无聊,就玩起了微信,摇啊摇,就摇出了李军阳。
灯下的女人,酥胸满揣,粉面潮红,眼光迷离,“军阳,你……你对我真心么?”躺在李军阳的怀里,女人花枝乱颤,吐着香兰。
李军阳抚摸着女人胸前的颤动,心荡神驰,“放心,放心,宝贝!你家不是要拆迁吗?你那一片归我管,我会亲自去测量……”话未说完,女人和李军阳又是一阵晃动。
李军阳想着女人的呢喃,嘴角抖动着笑。此时,距离前面那一团跳动的花火,还有五六十米,李军阳的心怦怦直跳。还有三四十米,李军阳头脑中就跳动着女人的呻吟。还有一二十米,李军阳看到女人在招手,李军阳的脚步也跳动起来。
女人擦过李军阳,扑到一个男人的怀中:“老公,可等到你了!”
文斌抱起女人,啄了一下火红的唇,转了一个圈。
“宝贝,我不是说明天夜半到吗?你一直都在等我吗?你要给我惊喜吗?你想我了吗?”
女人斜视了一眼李军阳,亲吻着丈夫,“想死你了,咱们快回家吧。”
“回家,回家,回家想你!你快把我折磨死了!”
女人被文斌背着,小鸟般偎着丈夫宽厚的脊背,女人感到了真正的踏实和温暖!
李军阳呆呆望着微信上女人火红的头像,踽踽走向南街,南街最南面路西第三家,李军阳知道,有个女人站在自家门口,正向北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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