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本来只是摔一跤,做个小手术,一周左右就能出院的。可是,由于卧床,便秘,用开塞露,导致痔疮大出血。我是在一大早被门铃声叫醒的,我以为是老公突然回来了,我也想到,如果是他回来了,很大可能是因为父亲病情有了变化。我脑子飞快地转,去接门铃,按开锁,但是由于紧张,我只是接了电话,连续几次都没开锁,导致外面的人对着视频讲话。原来是阿姨,她说我爸半夜大出血,来找我让我去医院。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穿衣服,还想到第一时间要给张大夫打电话,电话通了,大夫已经在处理了,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我睡觉,手机静音了,所以阿姨辗转知道我家地址,只好来叫门,我才得以知道情况。我在匆忙间也思路清晰,带好必要的东西,为父亲转院做准备。
我到医院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大夫安排输血,一面还向我描述父亲出血的情形有多可怕,医生当时还不知道出血的具体原因,这样情形第一次遇到,也吓坏了。我不太有勇气看苍白的父亲,不想在这个时候拨动脆弱的感情。我一面和大夫商量父亲转院的事宜,一面和老公联系,他已经上车了,往家赶。联系哪个医院,用私家车送还是救护车送?一切都要从父亲的安全出发,用救护车送,我们私家车跟在后面。这个过程也是要反复衡量,最后做决定的。同时联系了所转医院的医生。就这样九点多,我们四个人,外加一个司机,两辆车同时开往长春。医生最担心父亲在路上继续出血,所以在救护车上仍然给挂了生理盐水葡萄糖,还口服了云南白药。我心也是悬着的,祈祷顺利到达长春医院。
当路程走过一半的时候,父亲的车很安静,我心稍安,后来到长春的医院了,我心放下了,觉得父亲闯过了一关!到医院急诊,做核酸,挂号,等核酸结果才能住院,这期间联系到了医生,一切进行得慢,但顺利。下午三四点钟,住院了,根据情形,住进了监护室。家属只能留一个人,我和其他家属一起在电梯走廊处安身。这一晚,中央空调声,电梯开关门声,躺在不舒适的户外休闲床,几乎没睡。
第二天,医生说要给父亲灌肠,好做肠镜,检查出血原因。等到下午了,才用药。傍晚,父亲进了病房,他大便失禁,又因为腿不能自理,护理起来很辛苦,整个一个晚上,我护理父亲,干这么脏的活,也需要横下心。在监护室父亲排泄的多且正常,才送进病房的。现在排泄的不多,但就是频次多,一个晚上我都在给他收拾,到了早上,老公来了,他给收拾几次,我正迷糊休息时,他来告诉我父亲便血了。我急忙去找医生。
医生看到这个情况,说不要紧,继续观察,开了检查的单子,让我去挂号,等我挂号回来,查房的医生说,看这情况,没清完肠,提前做肠镜吧。他不能走,每一次检查都是推着大床在医院穿梭,做了肠镜,满护垫的大便和血,我也很淡定地收拾,医生说是痔疮出血,他认为可以止住。这是已经到了中午,我和老公去买午饭,就在吃饭的时候,电话来了,父亲大出血,让我联系主治医生。我一边联系医生一边回到医院,续交住院费。回到病房,父亲出的血已经是收不过来了,我都不能上前,阿姨就在不断地擦。父亲又进了监护室,下午做了出血点缝合手术。
第二天回到病房,脸色苍白,神志清醒。晚上我十一点半多,他打完营养液,我也休息了,不到半小时,护士把我叫醒了,说父亲自己把了针和他身上的检测仪。我过去看时,父亲坐着,嘴上说着这些人都来给他拔针,同病房陪护的人有经验,说这是麻药劲还没过,糊涂着呢。我看他没事,就又躺下了,之后我被同病房的陪护叫醒三四次,他们一发现父亲有异常就叫醒我。还说,手术之后的第一个晚上,陪护不能睡。这个晚上我更加煎熬,心脏都不舒服了。第二天我和弟弟联系,确认他能不能来,不能来我要找护工,我自己根本受不了。这样我陪不了四天四夜,瘦了三斤,第五天弟弟来了。他一来,我就轻松了。
在长春住了一周院,出院了,父亲脸色苍白,很虚弱。医生建议会本地医院输点血,或者慢慢用饮食调理补血。回家一两天,父亲的手心就有了血色,弟弟给做的饮食很有效果,他专业啊。
现在父亲已经能自理了,弟弟也走了。我才能静下心来,记录这段惊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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