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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海上浮城。
八十八级舷梯连接边缘鎏金的天堂。
放下装满故事的行李箱,
登上拥挤不堪的观景台瞭望。
虽无意把疑问留给陆地,
但摇摆的蓝调加重了离肠。
细脚鸟晚餐结束,
在汽笛长鸣中驶离了嘈杂的海港。
纸牌屋鼎沸。香槟泡沫石化。
爵士舞曲沉淀了旧伤。
人群周游列国,
却毫无逻辑地相约把过去遗忘。
朦胧着众多缺憾,
四季在黑白琴键中摩挲着安详。
置身于水晶灯下,
务必提防命运之神布下的天罗地网。
大白鲨与鸥鸟的对白,
充满哲理又不乏浪漫荒唐。
时间来去空空,
孤独在天平两端失去了重量。
随着如歌的行板,
隐形人在马里亚纳底部滑翔,
梦影绰约,
一支百合花在海的中央从容绽放。
无名女郎凝神自照,
清晰可辨却遥不可及的脸庞。
我的心跳不辍不止,
却遍寻不着岁月承诺的犒赏。
非凡到无法释怀,
命运的骰子释放摄人魂魄的麝香。
聚焦在星空下,
无名无姓的伤感无端端随潮水上涨。
不必怀疑此刻的神意,
生生不息的期许停止了彷徨。
也许,在梦的最深处,
上帝之手安排好这不期而遇的造访。
也许,颤音潮起潮落,
爱的悸动如同孩子初次邂逅蜜糖。
诚然,无声之美定格,
在留声机里循环播放。
再次拉开布景,
寻找你驻足微笑的椭圆形舷窗。
赶赴没有预约的约会,
怦然心动的急促绝不会说谎。
回忆闪电般击中的喜悦,
失声的虚妄感我无力参详。
白日梦并非虚构,
八十八级台阶重复着黑白交替的影相。
然而,来不及拥抱,
命运却笔直地把万物冻僵。
惊鸿一瞥的倩影,
如陈年旧梦镶嵌在桃心木画框。
大海是无穷尽的留白,
日出日落的背后、厄运从未设防。
循着各自的轨迹,承认吧!
不会有神话降临海上剧场。
罗盘九十度偏离,
理智将禁止的奢望隐藏。
困顿在栖身之所,
谁能将全能的律法抵抗。
航线拒绝调转,
宿命之舟昼夜不休地远航,
语言的城堡隐去,
最后的传说在午夜祷告中踉跄。
查无此人。
甲板上的背影,氤氲着湿润的雾霜。
无心一瞥的欣喜,
那些爱的符咒分明自古相仿。
当黑夜关闭重门,
珊瑚虫集体聚集在海底走廊,
自由落体之日,
鲸鱼将搅碎亿万个深深浅浅的月亮。
遇见,是上天的馈赠,
离恨别绪未必都有补偿。
我反复寻找魔方的解法,
造化之力却欲将万千宠爱海葬。
当黑胶密纹里的轶闻,
被流放至意惹情牵的海床,
一切皆逝。
我将孑然离去。
极目苍茫坠落,永毋相忘……
2019年2月22日西山
修订于2020年6月9日西山
题记
这是一部从“虚无”到“虚无”的故事。他没有国籍,没有生日,没有档案。他从不记录自己的音乐,仅仅是即兴的、只存在于此时此刻的感受。他从不抵达,没有方向。当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亲抚蓝调的弧线时,上帝亲自带着他在天国的版图神游。
波兰诗人兹比格涅夫·赫贝特曾写道:“我是大地的公民,不但是罗马和希腊的继承人,而且几乎是整个无限的继承人。这正是铸入天国和时空壮阔图景的,人类的骄傲和信念”。
透过舷窗的惊鸿一瞥,世纪之子顿悟现代性中所蕴含的非永恒性与无常。从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属于人间。
钢琴键仅有88只,它是有限的;而理想的时空则是无限的。爱情,大约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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