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一个下午,四十多岁的教舞蹈的王老师又来店里理发、染发。他个子不高,体型匀称,爱笑,很健谈。
他是我八年的老顾客了,很爱美,发型设计的独特,染彩色头发。他在省里跳舞得过许多奖,小有名气。
一切都很正常,在最后一道工序:吹风定型。我忽然发现他少有的沉默了一会儿。我打趣道:“怎么不说话了?说累了?”边说我边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在镜子里看我,脸上很勉强的笑。
我心一颤,问他:“你怎么啦?”
他一下子站起来,我赶紧放下吹风机。他想要迈步,一只手往上一扬,“噢”的一声,向后就倒。我迅速的推开座椅,张开双手。他倒进我的怀里(我事后都不知道我反应那么快,我只是本能反应他别磕坏了哪里)。
他直挺挺的身体,我哪里能搂住,他慢慢的滑到地上。他双眼紧闭,口吐白沫,四肢颤抖。我马上用劲的掐他人中,他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屋里的顾客慌乱起来,没人帮我,我说:“你们先回去吧”。
我怕沫子堵塞气管、鼻孔,边掐他人中,边擦拭。
期间我也跑出去叫邻居,但是没人肯帮我,只是站在外边看着。
我只好又心急如焚的老方式急救,可是一点作用都不起。
外面有人说:“快打120。”我猛然醒悟,去拿自己的手机。一个过路的三十多岁的时髦女人忽然推开门口的人走进来说:“上他口袋里掏他自己电话,打给他亲人。”
我掏出他电话,是普通手机,没有密码(万幸,没有设密码),但是我颤抖的手指不听使唤。
时髦女人拿过手机,找到最近通话,很快联系上了王老师的姐姐。
王老师的姐姐边往店里赶来,边告诉我:“别害怕,掐人中,活动手腕。”
王老师慢慢醒过来了,我扶他坐起来。他精神恍惚,说不出话来。
他的姐姐和两个朋友来了。我装作不懂,没有吃惊的询问,只说:他好像中暑了。他的朋友也将错就错地说:“天这么热还喝很多酒,中暑了,”我说:“去医院看看吧。”他们说:“不用,休息休息就好了。”
随后的时间里,我什么都干不下去,就是呆呆的坐着。
帮了我的那个时髦女人,我当时太慌乱,也没记住她的长相。只能在这里真诚的说:“谢谢你!愿你一生平安,健康!”
真没想到,帮助我的,不是熟悉的人,反倒是陌生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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