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扬扬，飞扬
【第四章】久违了你的笑
妈妈给我买了个新手机，作为我考起本市最好的高中的奖励。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飞飞：“喂，飞飞，这是我的手机号，你记得存一下，你考取了哪所学校？”
“哎，我成绩又不好，别提了，希杰尔呗，我爹找关系让我进的，这所学校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拼爹，巧了，我爹没权没势的，让我怎么昂着头挺着胸啊？”
“哈哈，几天不见还是这么幽默，别怕，你不挺胸，胸也大。”
“哈哈，你这话我爱听，那你呢？考起哪儿了？”
“雅德。”
“你这个小傻帽，我们俩的学校就隔着一条街，只是错开了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俩的学校同属雅杰学城，哎，说不清楚，你待会儿自己查资料，哪有人连自己将来要去的学校都不关注的，至少你得知道校草是谁呀！”
“好好好，我待会儿自己查。”
“你最想知道我们班谁考上了哪所学校？我全部都知道，还都记下来了，想不想要第一手情报资料啊，想就快问我啊。”
“呃……还是算了吧，挂了啊。”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飞飞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议论别人。如果不挂电话，她可以讲个不停。
刚开始觉得自己知道了别人的故事，好像间接的了解了那个人。可是，越长大越发现，自己这是在给别人下定义，贴标签，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丰富多彩，甚至千变万化，又怎么能通过某件事就定义一个人呢？我曾经把这个想法告诉过飞飞，可是她说我想多了，事实就是事实。
我看着录取通知书发着呆，还傻笑。
这录取通知书也太好看了吧！
我就再看一分钟，马上就学习去。然后我又想到我并没有高中的书，不知道该怎么预习呢。我转念一想，手机上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学习资料，只要百度一下就OK。
手机真是个好东西，我玩得不亦乐乎，哪还有心情学习呀。
咚咚咚。
谁敲门呢？是妈妈吗？可是妈妈明明不在家呀。不会是……哥哥吧？
哥哥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再敢靠近我试试。”可是每次我都不知死活地靠近他，然后，他就把我拎起来，丢出去。
他总是有好多花样可以成功气到苏叔叔，所以每次都被苏叔叔打。有一次苏叔叔喝多了，不知从哪捡来一根鱼竿，我什么都没做，却被他狠狠地抽了一竿，哥哥过来把鱼竿折断了。这是他第一次保护我，是不是代表着他接受我了，我看着他发怔。他说，苏可可，躲到我身后来。
咚咚咚。
我打开门，果然是哥哥。这是他第一次找我说话，我有点吃惊。
他问：“考得好吗？”
“嗯嗯，好的，是雅德高中呢，哥哥，你想上学吗？”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哥哥都二十一岁了，怎么上学呀？
他问：“你语文好吗？”
“好的，我语文是最好的了。”
“好，帮我填歌词。”
“什么歌呀？”
“吉他曲，可以进你房间吗？”
“可以的哥哥。”
哥哥抱着吉他坐下，我坐在床上，听他弹吉他。曲子有点悲伤，可是真的很好听!
他低垂着头，欣长的身影，修长的手指，如果哥哥没有毁容，那他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琴弦在指尖灵活地舞蹈，我的感觉是如沐春风。
歌曲弹奏完毕，我还呆呆的看着他。
哥哥说：“你楞着干什么！写词！”
“呃……哥哥，那要写几行，每一行要多少个字？”
“你再听一遍，然后写。”
“好吧，反正很好听，感觉我耳朵会怀孕。”
曲子突然发出了杂音，哥哥很生气的走了，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哥哥？这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我只是说耳朵会怀孕……怀孕？怪不得哥哥会生气，他应该是觉得我说这话太轻浮了！真是的，怎么能对男孩子说这种话呢！真白痴！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打开雅杰学城官网。
雅杰学城有两所高中——雅德公立学校和希杰尔私立贵族学校。“天空坊”是学生俱乐部，要顺着“天才路”走到尽头。“天才路”呢，是两所学校的分界线。两所学校相距不过百米，雅德靠近学城出口牌坊处，希杰尔靠近天空坊一端。雅德学校是出了名的好学校，是本市最好的高中了，而希杰尔大多是家里有钱有背景的学生上的。雅德学校有一大特色，就是里面的地名都带“天”字，比如“天翼图书室”、“天间树林”、“天际广场”、“天使舞台”等。据说最有名的是两所学校的共有财产“天空坊”学生俱乐部，我很好奇，学生俱乐部是玩什么的呢？
接着我又打开校园BBS论坛，什么鬼？萧圣是什么鬼，说是希杰尔校草？蓝翎又是什么鬼？说是雅德校草……论坛里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他俩，屏都被他俩的名字刷爆了。
看了好半天终于搞懂他们俩为什么那么出名了：萧圣很厉害，小小年纪就通过了各种考试面试体能测试，成为了陆军少尉的不二人选。他爸爸也是军官，是少校。萧圣很冷，很酷，很冷酷，所以同学们都崇拜他，大家都叫他“圣军”。
至于蓝翎嘛，无论从大体看大概看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字：帅。他是见到第一眼就忘不了的那种人。
我搜索“于忆”，出来几十个帖，有向他表白的，有夸他理科成绩好到逆天的……嗯？我看到了什么鬼：萌萌哒暖男小忆忆我爱你么么哒。天，好肉麻！于忆哥就是和我拉勾勾的于忆哥吗？会不会同名同姓不同人呢？好希望是他，我好想念他。我们今后在一个学校，难以想象我们相见时是什么情景？我有些担忧，如果他没考起雅德，如果我们的约定只是他鼓励我的方式，如果我只是一厢情愿的遵守诺言……那么，是不是不需要那么激动？是不是需要多一些冷静？
手指向下滑动手机屏幕，我看到了更加精准的信息：雅德炫酷男神蓝翎，生日：11月19日，血型：B型，外号：猫咪，身高181厘米，体重65千克，个人喜好：打篮球……
希杰尔高冷男神萧圣，生日：9月1日，血型：A型，外号：阎王和圣军，身高：179厘米，体重69千克……
“唔，谁的小道消息，比飞飞还灵通，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明天9月1日，萧那啥生日快乐！阎王？呵呵……这个外号好奇葩呀。”
我眼皮子打架，说完就抱着手机睡着了。
是梦。梦里一直响着一个重复的音乐。
“可可，怎么还不起床？你几点上学？”妈妈喊道。
我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突然一个猛扎从床上跳起来，匆匆穿上新校服，跑出卧室。
桌上静静躺着的演讲稿被不安分的风掀起一角，像是要叫女孩回来似的轻轻拍打桌面，大意的女孩却没有发觉。稿子没有被吹飞，细心的女孩已经用订书机压住了它。多么美好的早晨，却被女孩匆匆的脚步声打乱了节奏。
学城离我家很远，今天妈妈送我去上学，让我认路，以后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可可，到了，水杯拿了吗？”
“拿了妈妈。”
“装着点钱，教室里没水你就去外面买，少喝饮料哦。”
“好的，妈妈再见，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由我代表新生演讲。老师昨天打电话来通知我，说我很优秀，演讲的重任就交到我肩上了。
我以秒速冲到天际广场，开学典礼已经开始了。还好不用去班上报到，有任务的学生只要在后台待命就行了。
我狂翻书包，却找不到写好的演讲稿。糟糕，怎么办嘛？
“请校长颁发奖状……”升旗台上的声音近在咫尺，让我更紧张了。
台下响起了稀疏的掌声。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可以再酝酿一下，组织下语言，到时候拿张白纸上去深情并茂地大侃两分钟就行了。
“苏可可。”
“到。”
“校长讲完后是女生代表演讲，时间控制在六分钟左右，你准备一下。”
“什么？六分钟！”
“有什么问题吗？”
“可……可不可以换人呢？”我心里像有十万只草泥马掠过，非常紧张。
“来不及了，之前你们老师都跟你说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换呢？身体不舒服的话忍一忍，实在忍不了再来跟我说。”
“好的老师。”
怎么办？我怎么编得了那么长时间呢？看来只能骗老师说身体不舒服了。
我双手绞着衣角，伺机找老师说。
远处有个修长的身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唇角勾起月牙般的弧度。
“同学，我捡到一张演讲稿，请问是你的吗？”一个男生递过演讲稿说。
我飞快扫了一眼上面的字，有韧劲又不失娟秀，明显不是我的字。“这不是我的。”
“拿着吧，对你有用。”
“可是我不能要，我就跟老师说我身体不舒服就行了。等……等一下，你是不是，于忆哥？”
“于什么忆，我不认识。”
“哦，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可是，为什么你长得那么像我的一个朋友？”
他哈哈一笑：“说身体不舒服也得装得很像才行吧？”
“啊？”
“不像的话，老师可是会叫你坚持的一下的哟。就算你是真的不舒服，老师也是会叫你坚持一下的哟！”
我想了想，他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今天怎么样都是死，不如痛快的跟老师说我没带演讲稿吧。
他抢先一步说：“如果你告诉老师你没带演讲稿，老师可是会臭骂你一顿的哟！”
我要抓狂了，这个人虽然是温和的笑着说的，可是我不喜欢他说得那么残酷，本来该讨厌他的，可是却讨厌不起来。不过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了，反正他都是来给我送演讲稿的。
“谢谢你了，同学。”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演讲稿，谁让他那么想让我接呢？我也没办法。
“不客气。”
他走后，很快，便到我演讲了。
“大家好，我叫苏可可……”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我好紧张，虽然有演讲稿在手好像也无法发声。
寂静。
这时，一个少年双手撑地翻上升旗台，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唷！呼！台下响起了起哄声。
“大家好，我是于忆。”他侧头对我微笑。
于忆？
这不是刚刚那个阴谋男孩吗？感觉自己中计了。
他对我微笑，没错，他是于忆哥！久违了你的笑！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我们相遇的方式，可万没想到，是这一种。还是被算计进去的这一种呢！
“校长，我没带稿子，能让我们一起演讲吗？”于忆问。
“谁同意你上来的，没带演讲稿，还想当模范生吗？不管你多优秀，下次都不要你演讲了。”校长说。
我呆住，于忆哥被批评了，都是为了我。我好想替他澄清，可是看到讲台下密密麻麻的学生，严厉的校长，我怂了。
“行了，你们快开始演讲吧。”
他小声的在我耳边说：“没关系，正好我再也不想绞尽脑汁编演讲稿了，你可帮了我大忙。”
我们开始演讲。
温柔的他总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演讲完毕，台下响起了噼里啪啦如雷般的掌声，伴随着口哨声，呼喊声，尖叫声。
我望向他的脸，这个曾经抱着毛绒小兔给我们唱歌的男生，长高了，也长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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