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妇的厨房

楼下大概住着一个和我一样热爱做饭的家庭主妇。

她的厨房总是比我的热闹。

“滋~滋~滋~滋......”大概高压锅在炖着一锅肉或汤。

“乓、乓、乓，笃笃笃笃笃笃......”她拍完蒜头后开始剁蒜头。

“哗哗哗——”她在洗菜。

”“滋啦”——倒菜下锅了。“滋啦啦”——做第二道菜了。“滋啦啦啦”——她竟然做那么多菜！

伴着那些热闹的响声，那些香味则每天扑鼻而来，争先恐后地向我报告她都做了些什么菜。

米酒加姜和鸡肉的气味，肯定是米酒焖鸡，看来她是广东人。

油锅响后爆香了沙姜的味儿。她是广东人无疑了。

幽幽长长的卤水气味，绵延不绝的咖喱味，又告诉我这个主妇其实口味挺宽。

某一日我做了红烧肉：五花肉、料酒、几粒花椒、姜片、八角一粒、桂皮一小片、香叶，静静地闷，香起来了，香起来了，许久就闷好了。过几日，楼下的她用同样的香气给我回应：我也做红烧肉了！咳咳。

某天我拿出家里带来的山羊肉，用当归和姜一起炖。高压锅滋滋地把香气喷满了屋子。不几天，熟悉的气味又从厨房门飘进来。嗯，是当归炖羊肉！

我只有把厨房门关上，才能把那喧闹的声响、气味统统屏蔽掉。才能隔绝掉她热烈的回应：哎呀，你做咖喱牛肉啊，我不知道做什么菜好，我也来一个。哟，今天你煎鱼呢，明天我家也做吧。……

即使关上厨房门，最具厨房声响仪式感的“滋啦”声，我家响起来的次数可比她家少多了。

可是最近，她家的“滋啦”声和我家的一样寂寥。大概全民在家的日子，餐桌都慢慢变得泛善可陈了。说现在练厨艺的人们，大概不懂得平日里一个主妇的厨房里，远远比现在要热闹与活色生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