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的动物,正是由于这份感情维系着朋友、家族、亲情,有些人有些事,无论你经过多少年,你都永远无法忘记。
大舅伯就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那个人,他那简朴、辛苦、勤劳的一生,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照顾家族,照顾亲情,肩负大家长的使命,是我人生的榜样。
大舅伯是我妈妈的大哥,由于出生在一个艰苦的年代,大舅伯和我的妈妈都只长成了一个瘦弱的个子,但是大舅伯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瘦弱的个子,而不能担负一个大家长的责任。
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都感觉愧对大舅伯和我的妈妈。在我快三岁的时候,我的小表弟出生,大舅伯带着自己全家、我们全家、二舅、小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步行28里路,去祝贺小表弟的出生,吃完饭就匆匆的往家赶。我还小疲倦了,就让我妈妈背着我,走到一半,我妈妈实在背不动,大舅伯就接过了我,快到家的时候我恍惚中摸了一下背我人的头发,不是我妈妈的长头发,我就闹了下来,我拉着我妈妈的手,一直往回走,一群人又跟着我往回走,我走到我印象中睡着的地方,再让我妈妈背着我回家。这件事在我童年中无数次被几个舅舅讲过,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的思维模式,直觉得愧对我的舅舅和妈妈。
我家的村子和舅舅的村子,只有两三里的距离。在农闲的时候,大舅伯都会拿着两个竹竿撑着的鱼网,走遍附近十几个村庄,在每个鱼塘都网一下鱼,然后再经过我们村庄的时候,就把那些鱼送到我们家,让我在那个贫穷的年代,经常有鱼吃,我家的猫也可以尝一下鲜。
那个时候我的爸爸在县城里面上班,妈妈种着9分田,和自己开垦的几亩山地。每到农忙的时候,大舅伯不需要我妈妈提出来,就率领着全家近十号人口,到我家来抢收抢种,从来都是不辞辛劳,让我妈妈一个人在家,从来都没有慌过一分田。
在80年代末,爸爸将我们全家搬到了县城,大舅伯知道了我们搬家的信息,在山上砍的一天都树,挑着一担木材赶到了我们家,很有歉意的跟我妈妈说,“你们到县里去,我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我估计你们每天会生炉子,我给你们砍了一些柴,这样你们就可以用得上了。”那担材就堆在我们家的阳台上,直到我们用上煤气都没有用完。
这个世界是真的不公平,大舅伯这样一个谨小慎微、勤劳的人,也会受到命运磨难。
我们当时到县里的房子很小,我是住在阳台搭的一个小房间里。一天,大舅伯到了我们家,说是病了,到人民医院去检查,晚上他就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那一晚我一直听到他辗转反侧,他怕影响我睡觉,咬着被子发出哼哼的声音。这是我和大舅伯的最后一次见面,只过了几个月,大舅伯就去世了,他得的是食管癌,享年只有49岁。
大舅伯平凡而伟大,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养活着4个子女。大舅伯去世已经29年了,大舅伯的4个子女都继承了他勤劳、朴实的作风,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互相帮扶着,都在县城里买了房,安了家,过上了殷实的日子。表哥表姐的子女也成人了,还添了第3代人,大舅妈已经四世同堂,每个子女都十分的孝顺,只是时常怀念大舅伯。
大舅伯虽然一辈子没有享过福,如果他泉下有知,看到子女们这样团结、自强不息,对舅妈十分的孝顺,应该也会感到一些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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