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过人家的时候,在亲戚家喝过一种茶,有种上千块一斤的人参茶的感觉。且清新且香气馥郁,汤色也不错。
亲戚介绍说是自己种植的,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大概人们都是多半有追求新奇的心理,于是乎多问了几句。亲戚也说不上来到底是种什么茶,说像红薯一样是可以扦插成活的。见我们感兴趣,她高兴地跟我们说,等到了种红薯藤的时候,气候宜人了就喊我们记得去割些来种。
家里老人倒是记下了,因为跟她们关系比较好。再次串门子,提出此事。结果一行人到地头才发现亲戚家种的都已经全军覆没,她们自家空地被人倒满垃圾,这种植物在垃圾堆里被覆盖,半死不活的。为了种点异草,她们辗转到亲戚的好友家去找,亲戚的好友种在一所学校的围墙下,还细心地盖着遮阳网。由于照顾得好,长势喜人。
家里老人割回来以后,跟我说要种到树荫下。我笑笑,然后她决定种在枇杷树下。我便一起帮忙,我负责打坑,她扦插。
已是初夏,树下蚊子非常多,还是花翅膀的蚊子,咬人特别疼,一咬一个包。我觉得老人还是过于认真了,茶而已,再好也不宜因为句客套话,就这么倒腾。但她却很高兴,说别人种的,只要是好东西,就弄来种点。说不着什么好用处呢?我就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种的时候,她没带剪刀,直接用手掐断成两截,有带细根那头埋在土里,嫩须和叶序向上而不倒置。泥土湿润,再加上傍晚还下了场细雨,较好成活。
一百多根的样子,两人用了半小时。对于外来物种,我不了解它们习性,便微微有点担忧。我这种灭绝师太,老怕种不活东西。在种的时候小心翼翼,种好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植物也是生命啊,被我霍霍了罪过。
好在雨水较多,平时出不得门。才月余没注意看,它们就蔓蔓腾腾,长得密不透风了。青青地,柔柔地,风一吹,娇娇嫩嫩地点点头,好像在轻轻微笑,或许还有阳光般细细碎碎银铃样的笑声呢。
我闲来无事,数数它们的叶子,有五片的,有七片的,形态与爬山虎更相似些。落在地上弱白弱白的根,如山鸡的爪子,步步稳妥地扎在泥土中。
老人见了,欢喜的收割回来一茬。切寸许小段,晒在簸箕里。兴冲冲打电话问亲戚,接下来怎么办。
谁知茶序繁琐,是我从未听闻过的。
第一步要先晒干,然后再蒸熟,蒸熟后再文火炒干。最后就不用再晒了。
怎么可能?我再次震惊了。确定能炒干吗,就不怕炒焦,或没炒干以后放着长霉?因为心存疑惑,我就说,这茶叫什么名字,我百度看看具体制作方法。但她们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岂不是本草里的又一无名大仙?
拍图搜索,跳出两种极相似的植物。一种叫绞股蓝,另一种叫五叶参。两种植物都可入茶,药效也各有千秋,我再次傻傻分不清,到底哪种是哪种。
杀青,晒干后,茶叶就一直待在簸箕里。跟风的事物,怕是跟不到细节处,差几处环节。但那些勇于尝试的人是可嘉的,哪怕是一杯不同以往的茶水,也值得普通人津津乐道。她们在微小之处感知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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