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21
--当年那些事(二十一)
王大妈打毛窝子、编草鞋,算不得能工巧匠。各有千秋,各有特色而已。
住队里最东边的储姓老爹爹,则擅长编制柳器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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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姓老爹,个儿不大,年五十许。有疝气病,不时人前人后的弯腰用手放气。大家都知道,见怪不怪。
储老爹不知何年何月从龙冈储家巷迁来。据说储巷那边做柳器的多如牛毛,家家户户都做。不过听说储老爹是其中出类拔萃者。老奶奶也会編编弄弄,帮个小忙。最拿手的还是捻麻线。编大匾、巴斗、针线匾子等,凡是柳器家什,都离不开麻线。不会捻线,摆弄捻线驼子的妇女不多。但不是人人都能捻麻线。捻线续棉花使得线匀称,粗细一样,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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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麻不一样,没有扎实的基本功,难以练成,究其底里,就是手熟。
老俩口靠一身绝活,惨淡经营多年,手头还算宽松。
起先,队里好多圪子边上,靠水的,也长槐杨柳,没人知它的用处,一到冬天,叶落枝枯,割回家烧锅。
自从来了储老爹,槐杨柳有了用武之地。粗的,细的,长的短的,被储老爹爹一扫而光。
储是外来户,不是根生土长的,又是单姓,多少受到排挤,欺凌。起初,牙打了只有往肚里咽,吃了不少冤枉苦,受了不少无名气。
俩个老人外乡求生,寄人篱下,不容易,人到廊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日,趁着月黑风高,怀里揣着两包好香烟,做贼似的,先到队长、会计家,再经他们指点,登门拜访。不多不少,八大员,约好明晚摆下八大碗,请光临,打招呼。
自此以后还真灵验。队长、会计和有头有脸的人发话,日子平缓好过了不少。
花了钱,看看外面的天,也比以前蓝,地也比以前绿。老俩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关门睡觉,抵足而眠的老俩口,老头子一高兴,爬到了那头,亲热以后,一直睡到天放亮。
储记柳器家什,线脚均匀,材质上乘。令人佩服的是容量标准,无懈可击。一斗十升,大、中、小巴斗,我们称晚子,用斗较之几无误差,十升之斗,用升较之,同样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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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舀粪,浇水都用舀子,粪舀子有大小之分,大舀子有把,把中凿洞,柄又穿洞而过,用起来结实,得心应手。都是从茅坑里往粪桶里舀,小舀子无把,直接用柄安装,大铁钉一栅即可。粪舀子可舀水,水舀子不舀粪。多数人家没双头的,杉木紧张,是个稀罕物。舀水用鸭蛋匾子替代。
跟储老爹定做个鸭蛋匾子,收得紧,油亇兩遍桐油,装亇柄,不但盛得住水,也能用个三年二载的。
时下流行做广告,吹得天花乱坠。实质关老爷卖豆腐,人硬货不硬。
储老爹爹酒香不怕巷子深。家里也摆着几件样品。把大匾朝河里一放,真的滴水不进。人人都说东西好。
好是好,价格不菲,比外面叫着卖的要贵些。本队人买东西有个好处,可赊账,年终由会计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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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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