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当年的懵懂与无知

我要讲一个少年和少女的故事。

每当大雨倾盆，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的时候，男孩总会想起，多年以前的那个雨天，他把伞交到女孩的手里，然后，走进了雨幕。

一、我们一起慢慢成长

初中的时候，男孩是个很瘦弱的少年，他总是很热衷于读书，热衷于文学海洋里那些漂亮的诗，从徐志摩到泰戈尔，从纳兰性德到仓央嘉措。他总是抱着书坐在课堂第三排的位置，不看书的时候，就看着左前方那个女孩漂亮的身影。

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孩，肌肤雪白，有着最甜美的笑容。

这样的年纪，女孩总是会比同年龄的男孩要成熟一些，她是个很温和的女孩，全面领跑的成绩和好脾气让她成了男孩心中这个班最好的班长。

“上课！”、“起立！”、“老师好！”

每节课，女孩总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威严一些，让自己有个更好的班长样子。

其实在所有人心里，她都已经很出色了。她是所有老师掌上的明珠，是全年级分数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也是全年级所有男生心中的美好憧憬。谁会不喜欢一个这样温柔这样美丽的女孩呢？

男孩好像没有意料到这一切，他们一起从完全不晓事的孩子慢慢成长，他没有意料到，有些同学的心正在慢慢变化。

他是语文课代表，女孩有时候会默默地和他一起收要交的作业，然后和他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讨论这次布置的作文要怎么写。

二、有些人，成长中就慢慢变了

女孩没有能连任下一学年的班长，新上任的这位同学一样很受班主任老师的看重。这个高高壮壮的圆脸男生是这一片儿的孩子王，他说话有时会带着附近的乡音，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每一个兄弟。是的，兄弟，那是正是香港电影《古惑仔》泛滥的时候，这个班长很习惯于把班上的男生和一些女生变成他的兄弟。他，当然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男孩很不习惯于新班长的作风，但他最好的几个朋友同时也跟这老大的关系很好，他只有在课下，和女孩说说话。女孩没有一点儿不开心的样子，明明竞选班长失败了，但她还是笑得很甜美，和他有说有笑的。

男孩很高兴她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

日子在一天天繁忙的学习的学习中度过，男孩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在成长中就慢慢地变了。

因为是私立学校，大多数学生放学后都会回到自己的宿舍。

男孩发现同学们逐渐变得陌生了，有一天，他在班上留到很晚，回到宿舍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他走进房间，然后听到和旁边宿舍共用的阳台上传来声音。

“班上这几个女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说话的是隔壁房间一个平日里品行不怎么好的男生。

“我说，跟我们一起混的那几个女孩子也没那么好看。”另一个声音，同样是混着日子的某个同学。

“我觉得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就是文艺委员和我们老班长了。”

“那个小女孩还是太嫩了一点，要我来说，就是她最好了。”这个是新任的班长的声音，男孩想不到他也在这里，“她其实也没那么好看，完全就是白，太白了，发育的也早。”

班长老大和几个混混闲聊着，一边抽烟，一边说着粗话。

“那我明天往后给老大试那么一下。”最后说话的是男孩那段时间里最讨厌的同学。

那个人就这样，每天下课时就去骚扰女孩，男孩总是能看到她被骚扰时眉头紧皱的样子。

“够了！”男孩终于忍不住，他挡在那个人渣和女孩的中间，“你每天这样有完没完了啊！”

“嘿，你个小矮子跟我充什么好佬！”他对男孩舞了舞拳头，但男孩还是一步不退地站在女孩身前。

日子久了，也就没有人来骚扰女孩了。虽然总是时常会看见几个嬉皮哈脸的男生叉腰坐在窗台上，对着女孩的方向笑闹着，这其中，也有班长老大的身影。混日子的同学坐在那大声讨论毕业了是继续上高中还是出去打流（就是混社会）。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人慢慢成长了，心思也就变化得复杂了。

三、雨中，你留不住我懵懂的身影

时间，渐渐流逝了。马上就要迎来中考。这大概是所有学生需要面对的第一次有分量的考试了。

复习的日子很是匆忙，男孩的成绩波动得很大，他擅长的文科类的课程，理科虽然底子都还在，但总是会花很长的时间去完成练习。这个时候，每天都是有晚自习的，男孩和女孩坐得很近，这也是老师的安排，因为尖子生坐在一起，总是会有很高的学习效率。男孩在那段日子迷上了《红楼梦》，他贪婪地看着书里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故事，贪婪地读着里面写得很动情的诗。女孩依然在安静地复习，偶尔会在男孩看向她的时候，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样的时光很美。男孩觉得。

他一直期待着能有一个像林黛玉一样诗意的女子最后能走进他的生活。

但生活终究不会像小说那样充满曲折的故事性。

男孩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天，后来的他渐渐明白，错过了就已不再，人生没有重来。

中考之前的几天，江南的夏季，大雨说来就来。那正是最后几次模拟考的时候，男孩女孩出了考场，准备回家，倾盆的大雨霎那间就让这片天地变得如同泽国。

女孩没有带伞，她站在校门口，等待着家人。

这样突然的雨，住在乡下的她的家人肯定是没可能早早过来的，男孩撑着伞走近了女孩，他口里喊着她的名字。

女孩回过头，瘦弱的男孩笑着对她说：“你拿着我的伞先走吧，我的家就在城里。”然后把伞递给女孩。

女孩当然不要，她挥手推辞着，然而男孩是个很固执的人，他把伞塞在她的手中，然后转身，就这样走进了雨幕。

女孩撑着伞在后面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然而他没有回头，直到雨幕彻底隔绝了声音，直到女孩看不见他的身影。女孩原本微笑的脸变得慌乱，然后怎样，男孩不知道。

几天后，就是中考。男孩考到了整个城市最好的几个分数，然后他决定留在小城，女孩的分数没有男孩高，她的家人为了她着想，就让她去了外面的城市上学。

记得分开的时候他们都笑着看着对方，然后就那样各奔东西。

男孩知道今天还会想起女孩之前在摆脱了那几个不良少年纠缠时问他的那句话：“你说，爱到底是什么？”

他记得那时懵懂的他回答道：“爱是痛苦，爱得越深，痛得也越深。”他还记得女孩迟疑地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呵，那真是个愚蠢的回答啊！

日更计划 2018 0824

时至今日，我还能想起，那个愚蠢的回答，

也逐渐感受到，当时的话，说的也不完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