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吾尔山的云

文//蓝水

        和布克赛尔的天，经常是湛蓝的，蓝的让人心情舒畅。只有来自萨吾尔山的云，可以打破这种湛蓝，给天空增加一些色彩。

          在和布克赛尔住久了，会感觉到和布克赛尔夏季天气的规律。早晨晴空万里，上午白云朵朵，中午乌云聚集，午后雷雨交加，下午雨过天晴。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循环往返，牧草在雨水中生长，马牛在草原上安静地吃草，牧人对生活就有了信心，有了盼头。而这一切都来自萨吾尔山的影响，来自大山的恩惠，大山的慈爱。

        从到和布克赛尔的那天起，每天都回注意萨吾尔山的云，以至于成了习惯。上午碧蓝的天空上，出现第一朵白云时，位置总是在萨吾尔山的冰峰雪岭之上，我知道那座最高的雪峰，就是木斯套山。

        木斯套山是萨吾尔山脉的最高峰，由于海拔高，山顶终年积雪，是滋养和布克赛尔的固体水库。木斯套山的海拔高度，阿勒泰的资料说是3875米，和布克赛尔旅游局解说员说是3835米，对于一座山，海拔高度竟有两种说法，感到非常有意思。或许其中有一个是对的，或许两个都不对，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木斯套山就在那里，它自己最明白它的高度，而另一个明白它高度的，就是漂浮在木斯套山山顶上的云了。但它们都沉默不语，形成了万古的默契。

        整个上午，萨吾尔山山顶的云，不断生成，不断扩展，不断向和布克赛尔盆地逼近。云的形状也在不断变化，你刚刚看还是温柔娴静的贵妇，顷刻之间就会变成呲牙咧嘴的鳄鱼；你刚刚看还是一只飞翔在天空的大鹏，不一会儿就变成洁白无瑕的棉絮。如此变化多端，让拍摄云朵的人，来不及思考最佳的角度。我就因为调整角度，失去了绝佳的拍摄机会，形成了永远无可挽回的遗憾。

        当接近中午的时候，首先是萨吾尔山山顶上的云，开始变黑，接着黑色开始蔓延，像乌黑的天花板，向和布克赛尔城压去。这时，如果你正在靠近萨吾尔山的地方，当你仰望山顶，就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那种乌云压顶的景象，会让你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让人恐怖的云，有一种奇怪的魔力，那就是让人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想看，直到接近崩溃。

        众所周知，新疆干旱少雨，很多人几乎没有雨具，我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不习惯带雨具，有时忽然遇雨，就会被雨淋湿。前些时间，去和布克赛尔北面草原看花，就被淋得浑身湿透。后来去寻找木斯套山，看山顶黑云密布，非常害怕，在骑车飞驰下山的途中，还是被雨赶上了。好在乌云尽管怒目金刚，但小雨却似温柔的少妇，迎面而来的貌似絮语一样的雨滴，打在脸上，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让人无比惬意。在幻想“环和骑行”，邂逅白桦林后返回途中，看到萨吾尔山山区忽然起了白雾，白雾瞬间遮蔽了山体，而且不断向东南运移，我处的位置，虽然是蓝天白云，但依然有雨滴飘落。等我回到赛尔宾馆，坐下来吃饭时，就听到隆隆的雨声，向窗口张望，已是大雨如注了。好在路上没有耽搁，否则又会淋成落汤鸡了。

        萨吾尔山的云，虽然曾经面目狰狞，让我害怕，虽然带来雨水，曾经淋湿过我，但也曾经用它的变化多端，让我着迷，让我久久地凝视，猜度其中的奥秘。尤其是以它善良的情怀，滋润了和布克赛尔盆地，让我由衷的感激。做为新和布克赛尔人，我要告诉漂浮在萨吾尔山山顶的云，我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