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

那个声音，一直告诉我……

坐在渡口的茅草凉亭上，凉风拂过脸颊，望着眼前的绿水青山，躁动的心渐渐恢复平静。我们这些要过河上学的孩子，因为船要维修,又一次望着两岸之间几百米的距离，不得不绕个大弯走路回家。很巧，公路旁遇到一个好心的阿姨在等车，礼貌地找她借了电话，打给父亲。

等了大概十分钟，那熟悉的摩托车声越来越近。转身，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鼻子酸酸的。南方冬日的下午，虽然没有寒风刺骨的感觉，但父亲这样子，让我觉得“好冷”。他没有戴面罩，没有戴手套，穿着一件不厚不薄的旧外套，风吹乱了发型，紧接吸两下鼻涕。父亲是个给人起房子的工人，破旧的衣服上，东一处西一处沾满了白白的腻子泥。

我赶忙跑过去，询问他最近干什么，他说为家里装修。又问我冷不冷，而他声音都变了，显然是感冒了。上车，我把帽子罩得紧紧的。父亲开得很快，不知道急些什么。上一次坐他的车，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从后面看着他没被衣服遮住黝黑的脖子，还有头发，似乎头发越长，白发就越明显，不禁又一阵鼻酸。到了弯弯的山路，他还是开得很快，我有些害怕，想出声，但嘴巴好像有块透明的胶布，紧紧地粘住了。看着这样的父亲，想起在学校的表现，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这些日子，我好像在自欺欺人，以着许多借口，随波逐流，没有规划，失去了往昔遇强则强的拼劲。辜负亲人朋友的期望、看着别人蒸蒸日上，愧疚感愈加强烈。唉……多次悯心问自己，在这关键时期，真要让消沉一天天“单曲循环”吗？一切的一切，真的甘心吗？

在路上，那个声音一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