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与花儿（3）

奶奶与花儿（3）

      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说，人最怕不能好好告别，而告别中最不能接受的告别就是---诀别。

        听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时，我们相隔千里，得到消息后。天莫名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的世界也下起了倾盆大雨……

        匆匆赶回去送别。

---

        接上。

大哥挨打后，我们这些孩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点。不久，我突然接到准备回家的消息。

        我一直以为乡下奶奶家是我家，突然说回家，去另一个家，我的内心没有喜悦，更多的是惶恐不安。我揣测着新家是怎样的，而奶奶呢？是否和我一起回家？

        来不及想更多，就来到了县城的家。奶奶一开始没有过来。这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融入不了“新家”，我融入不了姐弟，融入不了父母。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总是发脾气，尽管父母对我百般忍耐。我晚上又开始尿床，这让母亲难以忍受起来。而我，则增加了许多愤怒。我想念奶奶。

        有时我会自言自语，有时会挑衅和姐弟打架、甚至一人打他们两个，有时我也会和母亲争执。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舒展，随时想逃。

        记得母亲和乡下的女人大不相同，她打扮非常时髦，很漂亮。家里新装的两层小楼，也和乡下单层房子大不一样的气派。母亲喜欢打扮家里，被子是红、或亮蓝发光的缎面，盖起来非常舒适；房间的梳妆台组合衣柜很大，柜子两外侧装着衣服和被子，中间的几层放着各种妈妈买回来的装饰品：一对约和真实大小的木鸳鸯，眼睛是四粒宝石一样的小珠子，我总是想抠；一些陶瓷白色的摆件；一个弟弟喜欢的玩具等。我讶异又欣赏这些。看不够，握在手里，放下又拿起，慢慢的这些有不少是被我不小心摔坏了或者掰坏了。母亲生气又隐忍着。有次，家里人午睡。我没有这习惯，中午总是闹腾，居然楼上推玩衣柜，果然它们受不了我的野蛮，忽然倒了下来。那时的衣柜门都是玻璃的，可以做镜子，倒下来时，哗啦啦的及其刺耳惊心。我吓傻了，僵在那里。爸妈从午睡里惊醒，上楼来，见我没伤着，没有打我，也没骂我。但我一直记得。他们眼神复杂。

      母亲喜欢音乐，那时房间的阳台有一方桌子，上面放着她喜欢收音机。常常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播放她挑选的磁带，印象深刻的有邓丽君居多，如那首《甜蜜蜜》。母亲喜欢跟着哼唱。这时候，我非常喜欢母亲，又觉得，我们之间隔的非常遥远。

      之后发生的事，让我和母亲的距离是遥远的再也够不上了。因为姐姐还是弟弟，家里添了一架电子琴。看着手下可以在敲击中，一个长盒子能发出声音，我非常稀奇。总忍不住去摸。有次，我大概在姐姐弹时又忍不住去摸了，母亲忍不住对我说，不是买给你的。当时我手一烫，自此再也没有碰过琴。

      我爱上了一条老街尽头，在孤单空旷的弄堂里的一家租借书摊。老板是中年人，头发落得犹如盘丝洞，总是架着眼镜，穿着白背心，弓着背看着什么。只有我们拿走书时才抬头匆匆看几眼。那个书摊七八层左右高，其实就是几层大木板，这约莫七八个隔层里有各种不同的书。可以借回去看，也可以在弄堂里，我不爱回家时，喜欢就着把木板凳或长板凳，吹着悠长凉爽的过堂风，惬意的看书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