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微笑

燕在梁间呢喃86

2016-09-30

“妈妈，我正喝嫩豆腐哩！”女儿清脆悦耳的声音叫过来喊跑我一天的疲累。这是周三。几乎每天下午黄昏时分，孩子爷爷总带着女儿在小区门口儿玩耍，顺便喝喝下午茶。

搬凳子坐在女儿旁边，看着碗里原本应是白白嫩嫩的风景却因加了佐料而变成了中灰色。瞬时，一个念头从脑海跳出来，今早承诺要去送钱的，我却失言了，心里的懊恼无法言说。

看女儿喝的津津有味，我却心不在焉，回想着昨天早上发生的一幕。

吃烦了学校食堂的早餐，下早读后直奔学校东边十字路口儿处一早餐点儿，结账时却发现包里贫瘠的分文不见。只好羞愧尴尬的对女人说：“不好意思，忘了带钱了，明早一定送来。”“没事儿，没事儿”女人微笑着说。从离开早餐点儿到第一节上课前的3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那几句话是如何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妈妈，擦擦，擦擦！”鸟一般生动的女儿把我从回忆中叫醒。

夜里，躺在床上，我开始对着黑夜虔诚的呼喊：“黎明快来，我要上早读，我要上早读！”我真想把安然熟睡的黑夜喊醒。我发誓这是我执教以来最甘心情愿，最急切盼望来临的一节早读。

周四，终于，早读来了，又走了。秋来了，但还没走，凉意跑遍我身体的角角落落。默念着里尔克的诗句：坡上，坡下，秋天的微笑，散落一地。心里却暖暖的。

“真不好意思，今天才送来。”我又是一脸的歉意加尴尬。女人边接钱，边抿嘴浅浅的笑但不说话。我问：“加上今早的饭钱够不够？”“够，够，刚好够！”我安心的吃着早餐，一条温暖的小河在心中缓缓的流淌，流淌。。。。。。

我默默的欣赏着美好的风景。这是一家五口组成的早餐点儿，女人，丈夫，公公，婆婆，岳母，外加女人旁边的一儿一女。小男孩儿看似小学一年级的样子，站在女人身后的台阶上，时不时搂着女人的脖子撒娇“妈妈，我不想穿。”“不穿外套冷，孩儿，听话，热了脱掉放在书包里。去把饭喝完，跟你爷爷走。”女人不紧不慢微笑着侧身对男孩儿说。

当爷爷的三轮车载着两个孩子缓缓离开时，女人把留在锅里，碗里，勺子里的眼神，时不时的抽离开送过去。我想起那流淌着淡淡忧伤却又极度无奈的语言，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美女，你的帽子！”“哦！”离开时从女人手里接过忘在桌子上的帽子，同时也接过秋天的微笑。

是，这秋天的微笑将温暖我接下来的寒秋和整个的严冬，将温暖我余生的每一天。

是，这秋天的微笑我要赶快去送给那些我还不能做到完全真爱但我正尝试着用心真爱的我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