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烬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戴着耳机,听着单曲循环的音乐,带着节奏的旋律充斥着她的耳膜和每一根神经。但是,当她回头看到霓虹灯下热闹欢乐的人时,突然感觉自己的音乐悲伤地很。她定定地站着,看着远处的人,每一个都笑得很开心很开心,眼里好像是藏着无数的光亮,和那霓虹灯一样亮堂得很——那么亮,无意却无情地灼伤她地眼睛。
她猛地转身,不想再看。心中不断蔓延的苦涩和落寞就像是扑面而来的洪水,猝不及防地冲破她所有的防备,淹没她以为构建的足够严实的防备——难受,太难受了!
她顶着热烈的晚风——此时似乎只有晚风于她与热情;向前走,走进黑暗——那里只有昏暗的路灯和冷冷的月光、无声的寂寞和无边的黑暗。
晚风卷起地上的一个透明塑料袋,一圈一圈地滚动着,虚幻地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像是颤动地水浪,也像是——
一直漂浮的灵魂——
无处停泊。
突如其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原烬觉得自己很是可怜,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失去了所有的宠爱和关怀,被丢在清清冷冷的路上——一个人走着,不知道回家的路,只知道麻木地朝着黑暗走去,因为,只有黑暗才能够掩饰她的所有情绪。
——
刚散一场欢乐的聚会——绚丽的灯光像是在群魔乱舞,无尽荒唐;伴着跳动的音乐以及一潮胜过一潮的欢呼和尖叫声——他们在庆祝,庆祝什么?原烬不知道,她看不清舞台上人的表演,也读不懂台下人的快乐。
她默默地退到人群后头,看着窗外——远处有一盏亮着的路灯,在一片黑暗中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晚风很大,呼呼的吹来……
“原烬,你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
有人在叫她。
原烬回头,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灯光下的她们,脸上的浓妆艳抹愈加明显,红唇白皮,黑眼长睫,莫名地明媚。
“好。”
原烬轻轻应了一句,同时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表示友好;接过女孩的手机,静静地等着她们在一旁摆成自己喜欢的姿势。
半刻后,“咔!”原烬半蹲着,给她们选取最好的角度,记录最好的时刻。
原烬看着她们笑得那么高兴,自己似乎也被感染了一样,情不自禁地说:“我也要。”
——像是小孩在要糖。
那女孩听后有些愣,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即又恢复刚刚的看似明媚的笑容,说:“好。”
不知是原烬太敏感了,还是女孩暴露地过于明显、掩饰地太粗糙——她看出了女孩的不情愿,但是已经开口,索性就做完。
她站在最边上,看着镜头,努力让自己笑得开心且自然。面前的女孩没有看她,反倒是看着其他人,拍了几张。
“好了,给你!”女孩说着,把手机还给原烬。
原烬接过手机,回了声谢谢。
她打开照片,意料之中的结果——照片上的她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一个笑得开怀明媚,一个笑得牵强无神;一个似乎笼罩在灯光之下,一个似乎隐藏在黑暗之中;其他人都是勾肩搭背地在一起,亲昵友好,只有她,一个人站着,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映衬。
“真是让人讨厌!”
原烬低骂一声,不知道骂的究竟是照片还是自己刚刚小孩子气的那一句“我也要”。她看着照片,指尖点过删除键,毫不犹豫地删了,并且完全清除——既然不搭圈,就没有必要勉强,徒增烦恼!
删了,就好像感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她还是那个看着远处灯火的沉默女孩,隐藏在角落里,笼罩在黑暗里;而他们依旧是那些跳跃在灯光之下欢呼的人群。
原烬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继续看向窗外的世界。
——
原烬走向黑暗——她想要去找寻刚刚看到的那一盏路灯,待在它下面,睡一觉,做一个梦。
越往前走,世界就越来越黑,安静的可怕。
光埋在水下,是夜的倒映。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人疼着,有人关心有人爱着,会有人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她也很傲娇,总是做着口是心非的事。
但是,是什么时候她就变了;是什么让一个磨尽了她的活泼开朗,而活成了一个孤寂沉默的人呢;故事到底是从哪里可开始走上相反的轨道?
她在脑海里多次回想着,但永远都是无济于事。
也许,用沉默来将自己埋没,让沉没来让自己解脱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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