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
天阴得有些沉,不知道是不是会下雨?
公交车还在前方的马路上晃晃荡荡按部就班地前行,并不因为即将到来的大雨而改变它的速度,也不会在意因为即将来临的大雨而焦虑的人们。
手机里老师讲课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进耳朵:“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喂,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弄上吧。”一个陌生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夹杂着进入耳朵。
转过身,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瘦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口罩,口罩一边的绑带已经断开,他正在试图将绑带穿过那个小孔。
他看起来有些着急。他那满是老茧的手在不断的尝试让那个细细的绑带穿过那个小孔,但每一次他都失败了。他想寻求我的帮助。
口罩这东西本就是一次性的,设计师一定不会考虑为它的再次修补预留一定的绑带长度。即使穿过去,又如何固定?
我看着他手里那个白色一面朝上的口罩,看着它因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已经变得黑乎乎的口罩,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这是不是正是一个一分一分为儿子攒房子首付的父亲?是不是一个一分一分帮儿子还贷款的父亲?这个虽然只有一块钱甚至几毛钱的口罩怎么可以只用一次就丢了?
然这个又脏又旧的口罩已经完全失去它存在的价值,它已经不能有效的防护肆无忌惮的病毒。(假如病毒真的存在)。但他懂得在这个人群社会,有些规则必须遵守。他需要尊重别人,也需要别人对他的尊重。
我没说话,也没帮他修复口罩。我从包里找出一个口罩递给他,他有些讪讪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去垃圾桶丢了那只口罩。
公交车来了。我们一起上了同一辆车。
愿他随时能够带一只干净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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