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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直直地走到门前发现门是锁着的,她也不知从哪就搬出根小凳子,把背包往下一放就坐在了门前。大黄叫得更凶了,这个人居然坐在了门口,一定是个小偷啥的。妇女仿佛没有听见大黄的叫声一般,自顾自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件小孩的新衣服,眼中又闪过了奇异的光。
夏铭是最早到达坝子的人,外公外婆一行人说着什么摘点菜再回去,夏铭就不懂了摘个菜居然要五个人,他就主动说:“那我回去吧,我不去地里了,钥匙给我。”
他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大黄的叫声,他也觉得坝子里好像有人一样,他走过最后一个转角看见了坐在门前的妇女,他远远地望着她,她很年轻比大舅和大舅娘年轻了很多。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白净的脸庞,细长的手臂,还有双清亮的眼睛和那浓黑的眸子。夏铭盯着她的眼,像是在谁哪看过这样的眼睛,夕阳的光这时正洒在妇女的半张脸上,他看见了她笑了起来,他确定她是看见他才笑起来的,这笑仿佛是一阵秋天的风刮了起来,夏铭一时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仿佛在梦里见过这位妇女,他努力地回想着:“我在哪看过她?照片?别人家里?还是以前来过家里的某个亲戚?”
夏铭走进了院子和妇女四目相对,大黄还在叫着,夏铭也忘记了叫大黄停下。妇女说话了:“小铭~”夏铭疑惑地往后退了退,妇女的笑消失了,泪花忽然在她眼里打转,她嘴角不住地抽动着:“你......不认识我?”夏铭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后脑勺:“额,阿姨,你认识我啊?”夕阳的光在妇人留下的泪水上泛起光,一滴泪滴在了地上。
张春贤老人一行这时回来了,陈小琼老人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前的妇女:“哎呀!四妹,是四妹!你怎么回来了。都没有打电话和我们说。”张春贤,张良德还有吴彩芬一下就开心起来,激动地冲进了院子。夏铭和张涛两人都有些蒙圈,夏铭听见外婆说着四妹,他印象中只有一个人是四妹,张四妹就是张良凤——他的妈妈。
夏铭不可置信地又望向了门口,梦中那个亲吻他的温柔声音一时间与刚才叫他“小铭~”的声音重合起来,他呆在了原地不知用什么表情用什么话语来和这个陌生的妈妈开启第一句交谈。他不能相信她是他的妈妈,他扭过头看见昏黄的太阳,泪水不知怎么地就落了下来。他回过头就要进屋,陈小琼老人这时叫着他:“哎!你妈回来了你喊没得安,现在要去哪?”张良凤抢着回着:“叫了,叫了。”夏铭有些生气地走到了里屋,打开电视其实精力也没有在电视上,他听着外面人们的久别重逢,他想起在坡上的那次哭泣他觉得更难受了,泪水再次漫了出来,夏铭捂住嘴泪便渗进指缝,泪有点苦......
在满月酒的人家,大伙儿都吃完了晚饭,现在陈小琼老人还有吴彩芬正在灶屋给张良凤做晚饭,陈小琼老人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肉,还拿了块腊肉再加一截香肠。她说着:“四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吃好点。”张良德、张春贤还有张良凤三人便在桌前摆谈起来。
这次张良凤回来并不是不走了,而是回来接上夏铭去浙江读书,他们夫妻两个想了想这样一直把孩子丢在家里有点麻烦老人也跟孩子的感情不好,他们两个就决定把夏铭接过去,现在八月要过完了,她就在家呆个一周的时间。九月她就要带着夏铭上车了。
夏铭听见了全部,他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的生活轨迹就这样突然被截断再接上了一段不同的道路,夏铭想到了王群想到了姐姐们,他走后王群会和谁一起玩呢?应该是蒋二娃吧,前几天他们玩的那么开心。姐姐们下次来外公家又是怎样的呢,我也见不着了。一年级的同学还有老师知道我走了会怎样呢,或者并不会怎样吧。在那边有没有五毛的汽水还有一毛一根的辣条呢。
3.
张良凤吃完了饭,夏铭还在里屋闷着。张良凤走到了里屋,坐在夏铭旁边摸了摸夏铭的头,夏铭不知怎么地又哭了起来,是委屈吧。他控制不住地就钻到张良凤的怀里哭着,张良凤刚想说衣服脏也没说了,把手轻轻放在了夏铭的背上拍着。
夏铭这才感受到了之前在梦中才有的温暖,这才是温暖的定义,像被包裹在一团热水里,心很静只想在这怀里睡去。夏铭还在哭,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委屈而是幸福地哭了,他哭着哭着就安静了下来。张良凤轻轻叫着:“小铭?小铭?”才发现这孩子真的已经睡着了,张良凤把夏铭放上床,出门烧了点热水给夏铭洗了脸又擦了擦脚。
她把风扇打开吹着夏铭,俯下身亲了下夏铭的额头就像五年前她从家中离开时做的那样,今夜夏铭又做了那个梦,但再也没有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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