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四年在宝鸡带薪上大学。那时候的周末只有一天假期,孩子爸爸来学校看我。
周六五个人的宿舍所有人都不在,该回去的都回去了,最后只剩下我和孩子他爸爸,我俩最后离开的宿舍。
周一一大早,送他坐火车回单位,我回到学校。
一进宿舍感觉气氛不太对头。一个个交头接耳。我一进门,她们都停止了嘀咕。发现接连几次都是这样。从不爱说悄悄话有话直说的我心里感觉很不爽,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H丢了两元钱菜票!
两元钱对于当时每月只拿三十元零五角工资的我们来说等于两天的工资,丢了也算是一笔损失。
连续几天感觉都是我不在她们就聚拢到一起嘀咕,我一进门她们就一哄而散。反反复复我自己心里也开始嘀咕,直觉告诉我:我们最后离开宿舍,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我将我的心事告诉给了隔壁宿舍的闺密R。R 对我说,管她们呢!只要不当面说就别理,当面说的话再说。
一复一日的这样过着,终于有一天我撑不住了,有种心虚的感觉。也就是那时起,我得出结论:并不是做了贼才心虚,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氛围下,不做贼也会心虚。
为了发泄心中郁闷,当宿舍的人们再次离开的时候,我出去买酒想以酒解千愁。
到小卖部一问,瓶装酒都好贵,然后就买了一斤散装酒。喝一口好难喝,就又买了半斤自己喜欢吃的话梅糖。
回到宿舍,我喝一口酒,吃一颗话梅糖,低声说一句“我就不是那种人,不是我的东西看我都懒得看、给我都不稀罕,别说去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我再醒来,我已在宝鸡医院的病床上躺着。
R 见我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连珠炮式的指责:你是咋回事啊?屁大的事在心里都放不住!让你别理别管你不听,这倒好,还一个人喝上酒了。你把人要吓死是不是?!
静下来她郑重其事的问我:哎,问你一句话,你爸真是县长?我说你咋知道?她说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 你把人都能笑死。回到宿舍发现你不省人事,赶紧叫救护车,救护车来了以后,几个男生把你用担架往出抬,刚一出宿舍,你躺在担架上,面朝蓝天来了一句“啊,这么蓝的天!”,碰上 L那个捣皮,跟着来了一句“这么蓝的天,赵仓跳下去了,唐卡跳下去了,你也跳啊,跳下去你就会融化到蓝天里去!”……当时正是日本电影《追捕》热播期间,我们两个说的都是当时家喻户晓的金典台词(偷笑)(偷笑)!
• 你老人家一路说着“我爸是县长,还稀罕你两元钱菜票?别说两元,就是十元都不会稀罕!”
• 你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在一起都一年多了,还讲究是无话不说呢,一点都不知道你爸还是县长!以为你让酒精烧糊涂把大脑烧坏了,赶紧问你们行里的 J ,他才说“人家她爸是我们县上正儿八经的县长大人!”。
“真没看出来,她爸还是县长!”
“人家还是县长的千金呢!”
……
爸爸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新疆调回陕西后担任常务县长职务。曾再三交待我们:出门不许给别人炫耀说你爸是县长!我们也牢记爸爸的嘱咐,姊妹三个从不对人提及爸爸是县长,别人问到爸爸在哪工作时,只有一句话~在县政府上班。
曾记得当时上学报到时,同班的J 他爸当时是蓝田县委办公室的主任,说起他爸爸时满脸都是荣耀,同学们听他兴高采烈的述说,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我当时心里就嘀咕:你爸才是个办公室主任,我爸还是县长呢!嘀咕归嘀咕,却也始终没有说出来,直到那次醉酒……
后来每次想到这段“光荣历史”,我都会想:自己当年真是傻的可爱。从而得出一个教训:以酒解愁只能是愁更愁。世上本无事,都是庸人自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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