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诗

妄诗

妄诗

阳光，雨露，空气

就是那么自然的

养育着你

也许有一天

你能跟母亲一样

高大，挺拔

继续播种，延续生命

一个人

因为他的贪婪

武断的粗暴的

干预了你的生长

想让你按照他向往的样子活着

根被粗鲁的斩断

那是你和大地相连的心啊——

赖以生存的连系

仅剩的触手

如何能够摸到丰富的世界

吸收维系生命的养分呢

根断了

心死了

活不下去了

孩子

姑且叫你为孩子吧

你本年幼

本想好好的活着

长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可怜哇

根被斩断，心也死了

所以

你选择慢慢的消亡——

以抗争对你生命的不尊重

——我想好好的活着

成为绝响

没留下多少痕迹

我就是那“他”呀

那个贪婪、粗暴

可怜可恨

又自以为是的他啊

把你扯过来

放到小盆里

还呼朋唤友的炫耀——

看，它多美啊

快赞扬我吧

肯定我吧

是我把它塑造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

或者

压根儿就不想知道

你不想被那样安排

不愿意成为我

炫耀的资本

更听不见你抗争的呐喊

任由声音减小

渐失

湮没在我的妄中

我想忏悔

可悲啊

忏悔无法挽回你的生命

我不可以忏悔

更不可以容许“道歉”

成为一个自我开脱的

听起来又很充分的

值得同情和理解的理由

那只是个借口罢了

自我宽慰的由头罢了

逝去的

再也寻回不来

假如当初

我不那么对你……

假如我能……

已经没有假如了

如果可以

就把“改变”立在当下

行动在当下吧

我看到了

你枯瘦躯体上

还有苔藓的影子

也许它们是你过去的玩伴

如果你同意

我想保留你的躯干

成为它们的温床

给我一个机会照顾它们

如果你愿意

请指引我

如果你不愿意

就把你捧回妈妈的身旁

回到你的来处

化归泥土

安息

你的身下

露出小苗

如果你愿意

请跟它们一起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