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刺得我眼睛发疼——650分。
“小满!你考上了!真的考上了!”我妈一把抱住我,眼泪砸在我肩膀上,滚烫得像要灼穿我的皮肤。
十年寒窗,单亲家庭的苦,在这一刻似乎都值了。
可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彩票店的王叔突然踹开我家门,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彩票,声音都在抖:“小满!你上周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
我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五百万。
我妈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可这份喜悦还没持续十分钟,我家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大伯带着一帮亲戚闯了进来。
“小满啊。”大伯笑眯眯地掏出一张泛黄的借条,上面的签名龙飞凤舞,像极了我爸的笔迹,“你爸当年肺癌晚期,可是借了我八十万治病,现在连本带利,一百五十万,该还了吧?”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肺癌?八十万?
可我爸……十年前就出车祸死了啊!
我妈脸色煞白,颤抖着去抢那张借条,却被二姨一把推开。
“急什么?”二姨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摔在我脸上,“你妈改嫁后,是我偷偷养了你十二年!吃我的喝我的,现在有钱了,两百万抚养费,一分都不能少!”
照片上,她儿子穿着名牌球鞋,而我站在垃圾桶旁,手里攥着半个发霉的馒头。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堂哥已经甩过来一份合同,笑得狰狞:“祖屋那三十平危房,市价三百万,看在亲戚份上,五百万奖金你全给我,房子归你。”
我死死攥着彩票,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班主任发来一条微信:“报志愿指导费,十万。不给,我就把你的志愿改成野鸡大学。”
……
当晚,我收到法院传票。
我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
2
我翻遍了整个屋子,那张彩票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我妈红着眼睛翻箱倒柜,最后瘫坐在墙角,声音嘶哑:“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
我死死攥着那张伪造的借条,突然发现不对劲——签名是打印的!
“妈,我爸的签名根本不是这样!”我冲到电脑前,翻出我爸生前留下的文件,对比之下,借条上的笔迹虽然形似,但转折处的力道完全不对。
大伯在造假!
我立刻打电话给律师朋友陈默,他连夜帮我查了二姨所谓的“抚养记录”,结果更让人作呕——
那些照片全是P的!
原图里,她儿子站在垃圾桶旁啃馒头,而我穿着校服在领奖学金。
“还有更恶心的。”陈默发来一份文件,“你堂哥那套‘祖屋危房’,压根不在拆迁范围,上个月他刚用同样手段,骗了一个留守女生父母的车祸赔偿金。”
我浑身发抖,手机突然又响了。
是班主任的语音,背景音嘈杂,他醉醺醺地笑:“周小满,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你们这种穷学生,就算考再高分,也是我们手里的蚂蚁……”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一个冰冷的男声:“证据拿到了。”
是我妈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发现我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支录音笔,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
“妈……你?”
她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公证书,上面赫然写着——
“彩票奖金已全数捐赠希望工程。”
“这……什么意思?”我脑子嗡嗡作响。
我妈笑了,笑得像个终于收网的猎人。
“因为真正中奖的彩票,从来不在你手里。”
3
亲戚们第二天就杀上了门。
大伯一脚踹开我家防盗门,手里挥舞着法院强制执行书,满脸狰狞:“周小满!今天不把钱吐出来,老子让你连大学都上不了!”
二姨直接扑向我妈,尖利的指甲往她脸上抓:“贱人!敢阴我们?那钱是我们应得的!”
我妈被推得踉跄后退,却突然笑了。
她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实时直播——
在线人数:10万+。
“各位网友,这就是我丈夫的‘好大哥’。”我妈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十年前伪造车祸害死我丈夫,现在又伪造借条想逼死我们母子。”
直播间瞬间炸了。
大伯脸色煞白,伸手就要抢手机,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
“不可能!”堂哥歇斯底里地尖叫,“彩票钱已经捐了!你们没证据!”
我妈从内衣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纸。
第二张彩票。
“同一期,同号码,我买了双份。”她笑着看向面如死灰的亲戚们,“捐掉的是复印件,真的在这里。”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那些年我妈故意在亲戚面前装穷,任由他们欺负,甚至默许班主任勒索,全是为了今天。
警察给大伯戴上手铐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跪下来,拼命磕头:“弟妹!我错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我妈弯腰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当年我丈夫临死前,说的也是这句话。”
三个月后,我在大学宿舍收到一封来自监狱的信。
堂哥因为诈骗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七年,他在信里痛哭流涕,说狱友天天“照顾”他。
我给他回了张明信片,上面写着:
“记得多要几副手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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