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谢您的款待,Mr.Wan,但我想我真的应该先去浴室——”
“不要着急,为什么我们不能先聊聊天呢?”James Wan向刚被他推进小沙发的男人眨眨眼睛。“很抱歉,这里只有这个。”他将一叠黄油吐司向男人那里推了推。“我这里没有牛奶,乳糖不耐受,你知道的。我想多喝点牛奶很有好处,你看,你那么高——”他冲对方扯出一个笑来,和一个MB认真地讨论食谱真是蠢透了,明明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明白接下来该吃点什么。但James知道他现在十分慌乱——慌乱透顶,而慌乱令他口不择言,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而是他高中的第一个女朋友。James试着回忆起她的发色和香气,她笑起来时沙哑的鼻音,他们为何彼此吸引,又为何最终分开——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何精彩之处,他不知道如何留住一个人。在那一段和之后的许多段关系中,他始终是茫然地留在原地的那一个。除了Leigh,而他暗地里对此十分感激——在背着Leigh的时候,在每次挂断电话之后,在疲惫的一天后温暖的浴缸中,在病得头昏脑涨,被Leigh扛在背上,甩进他的旧跑车里——他对这一切感激涕零,甚至看上去都有点可怜了。
他允许自己短暂地想起Leigh又一秒钟,然后将思绪拉回此刻。沙发里的男人长腿有点费力地蜷着,他握着自己刚刚泡给他的茶,看着他,神色平静。James茫然地侧过头,稍稍避开了那双蓝眼睛。在他的设想中,一个应召男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英俊——虽然他的确英俊——火辣,轻佻,那双眼睛应该像钩子,像要剥下他身上所有的衣服,而不是像这样,令他觉得自己像个将被解开理顺的毛线团。
心脏在胸腔里缓慢地鼓噪着,掀起血的潮汐,催促着他打破这令人沉溺的平静。“你看,”他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做作,毫不自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人对他点点头:“你可以叫我Patty。”
Patty?James眨眨眼睛,诧异地几乎要笑出来。这个名字太过可爱,几乎和眼前眉眼深倩,静默健壮,低头沉思时如同石膏像般优美惆怅的男人毫不沾边。Patty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孩,是高中游泳社里格外英俊的一个,或是歌剧社里最受欢迎的男高音。随后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惊叹自己竟是如此愚蠢——Patty当然不是真名,谁会用真名做这行?在全纽约有需要的人的电话簿上,他是Patty,但在脱下这身惹火到令人难过的工装后,他就是另一个人,他是别人的兄长、朋友,可靠的伙伴,温柔的恋人,总之不会是Patty。
不知为何,意识到这个令他感到更加沮丧了。他更加大声且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那么你可以叫我Jimmy。”
男人继续盯了他一会,然后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James。”究竟是谁会把客人的真实姓名给一个MB——老天他的声音真是该死的好听。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James Wan晕头转向地想道。窗外是深浅不一的灰,天空在下雨,雨声安静地溺爱着他的耳朵。公寓里暗暗的,James看着男人啜茶,线条完美的唇弓在马克杯口漫不经心地吻一下,杯中红茶香气无辜,整个纽约是一张旧报纸,在茶杯中浸透了,缓慢地舒展开来。
“我想冒昧地问一下,”James再度煞风景地出口,打破了这一刻近乎旖旎的寂静。“别误会——虽然你真是,足够精彩,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到做这行的呢?”
男人从茶杯里抬起头,蓝眼睛再度望向他。他看上去太从容、太镇定、太能掌控一切。James猜测他绝不会遭遇那种在破旧地毯上被枪指着头,啜泣着脱光身上所有衣服的场景。“正如你所见到的,我很精彩。”他露出一个微笑,“而且,我想我确实有点本事。”
“老天——那你一定很贵。”James不由得脱口而出。
男人嘴角的笑纹加深了一些。“事实上我确实以时薪收费。”James脑袋轰的一声。“那我们最好还是赶快进浴室。”他慌里慌张地说。一个辣到让人恨不得焊死在他腰上的应召男郎在他公寓的沙发上蜷了整个早上,而他却拉着人家谈天说地,吃着面包片,喝着十美金一盒的茶叶,生物本能在James Wan体内蠢蠢欲动,催促着他立刻行动——不是为了尽享欢愉,而是为了给杀千刀的Leigh Whannell省两个钱。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比天下所有的太太都更像太太。”Leigh这么评价。他本可以继续和男人东拉西扯,但事实上想到自己正花着好朋友的钱虚度光阴让James无法忍受。Leigh的跑车已经很久没保养了,牛仔裤也该换一条。他绝不能这么拖延时间,让眼前的男人无所事事地挣上一大笔,然后吹着口哨离开,留下他和Leigh,靠给人熨衣服和送餐维持生活——五分钟前还好得没话说的Patty此刻在James眼中俨然已是一副阶级敌人的嘴脸。赚钱不容易,如果这是Leigh想要的,那么就依从他。来,操,走人,总之不能再接着败家了。男人只来得及拎上工具箱,就被一股来自腰部附近的神秘力量推着进了浴室。“既然你这么贵,那我们最好抓紧时间。”Patrick Wilson打量着淡黄色瓷砖的接缝,心里考虑着该从哪里下手。这时身后传来水声,他转过头,刚要询问故障状况。
就看见小个子男人站在花洒下,一脸视死如归地脱光了自己。水帘里站着纤细的人,平坦的胸腹,细幼的腿,小小的臀和腰。他看上去像古中国海底打捞上来的牙雕,平淡的眉眼,洗去浮灰后成了天真的冶艳。他向自己招手,Patrick Wilson看着眼前不可能的景象,如同被蛊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款式宽松幼稚到过分的睡裤被踢在一边,上面腻着些湿濡的白。他看上去好像在生自己的气,又或者干脆是要哭了。浅浅的眼眶连着半张脸都是红的,耳朵在灯下烧成充血的一轮,像半透明的玛瑙或是玉,红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他将手放上Patrick的胸膛,蓝衬衫上印下半个小小的掌印,又热又湿地贴着他的心口。“听着,Patty。我不是说你很快,只是,做完就走,好吗?”他哑着嗓子,语无伦次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叫我Jimmy,James,我们就从吻开始吧。”
本来是想走肾乱来,写着写着就走心了。想让他们俩谈恋爱。好在最后还是拽回来了。
大手大脚雷纳尔x勤俭持家丸子人x性价比高帕翠克 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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