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七月份了,西安的气温开始一路扶摇直上,突破了40度,然而市政府发布的高温橙色预警却姗姗来迟。看着手机上至少为期一周的高温天气,真的好怀念小时候的夏天。一把蒲扇,一根冰棍,一只西瓜,一首山歌,一把摇椅,一群伙伴,一堆笑语......
90年代没有空调的夏天,知了很鸣,聒噪了整个夏季的晌午;蟋蟀很响,吵醒了整个夏季的夜晚;人们很乐,欢唱了整个夏季的傍晚。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是窄窄的瓦房,所占面积不大,但每家门前都有很大的院子和亭亭如盖的老树。村里的老人们总会根据风向来判断聚集在谁家的大树底下纳凉。妇人们手里总有做不完的活计,有纳鞋底的,有绣鞋垫的,有织毛衣的,有补袜子的......她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着家常,做着活计。而让我吃惊不已的就是她们从来不会因为嘴上的嘻嘻哈哈影响到自己手中的活计。我看着她们娴熟地做着不同的动作,心想,要是我到这个年纪了应该也会同他们一样,在和邻居们随心所欲的交谈中,就可以把生活在手中织就。
妇人们做家务活,男人们就比较闲了。端着茶水,抽着烟斗,下着棋子,哼着小曲。看着他们,我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那群大老爷们啊,总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女人们和他们一起下田劳作,然而回到家中,只有女人钻进灶房生火烧饭,而他们呢就可以躺下歇息了。当饭香味从灶房飘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吆喝小孩摆好饭桌开始用餐了,至始至终也不会帮他们辛苦的婆娘做点什么。在他们的观念中,男人进厨房是可耻的。所以,我很少在他们跟前晃悠。
孩子们无忧无虑,总想着怎么玩儿。白天太热,小孩们大部分时间都选择躺在家中的竹床上,我也不例外。我们家的竹床就摆在门道,有风吹过的时候,感觉很惬意。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个中午,我和妈妈俩人都躺在竹床上,那年我上小学三年级。正午时分,知了在树上一曲高过一曲,妈妈就也想和它们比一比歌喉。妈妈很喜欢唱歌,所以就要教我唱歌,她教我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她唱得很好听,我学得一般般,但歌词却烂熟于心。以至于小学四年级在老师跟前背诵这篇课文的时候,总忍不住要唱起来。回到家还会埋怨妈妈给我教的有点儿早了。
傍晚到了,月亮朦胧的藏在云朵后边,我带着妹妹,拿着手电筒,决定去摸蝉。大人们说蝉用盐水泡过之后,再用油炸了,非常好吃。所以,馋嘴的小孩儿们总按捺不住流口水的冲动,都想尝尝蝉的味道。我们姊妹俩都长得特别小,总会被那些大孩子们哄骗。我俩摸到一只蝉的时候,一位邻居家的姐姐,性格特别像男孩子,就骗我俩说,有人往那只蝉的洞里撒尿了,她亲眼看见的。我俩虽然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挣扎着放弃了,又去别的树底下找。我们扭头刚走,她就开始得意地笑起来,妹妹看看我,很委屈地说:“她肯定骗了我们。”看着她眼里泛出的泪花,我虽然也很懊恼上了当,但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妹妹就真哭了。我就也骗她说:“是真的,因为我也看见了。”听了我的话,她才不再难过,继续拉着我的手去寻找蝉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俩带着为数不多的战利品,五六只蝉,让妈妈帮我们处理。第二天妈妈给我们油炸了那几只可怜的小生命,我尝了一小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但妹妹吃得津津有味,我就全让她吃了。看着那黑乎乎的小脸,带着满足的笑容,突然觉得很幸福。
那些年的夏天,没有能让房间快速冷却的空调,只有吱吱悠悠的风扇和纸折的扇子,但却没有现在那么酷暑难耐。那个时候,时光很慢,人心很静,一把蒲扇摇起来,就摇慢了整个时光。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浮躁和喧嚣。怀念那时的夏天,怀念逝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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