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北平旧少年《追月亮的人》,虽然一大早,头脑清醒,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北少写了苏轼创作名篇《赤壁赋》的心路历程,原本一群文艺大叔,趁着月色,摇船到江里玩,吟诗作乐,还有朋友演奏乐器。正当苏轼兴致很高的时候,黄州冷场王闪亮登场,一曲悲伤的曲子奏下来,气氛瞬间降到了谷底。苏轼问这个朋友作何想,干嘛要这样。这个朋友解释一大堆,总体就一个意思,你看:英雄和咱都会死,可英雄活着的时候,很光彩呀,咱们这就是寂寥无声。苏轼说出了他对于此事的看法,即:境、外形、位置都会变,不变的是热爱生活的心呀。
原文读起来很美,很飒,幽默而画面感极强。我,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多半是把有趣变无趣的能手,手动笑哭脸。
大概人就是这样吧,如苏轼般热爱生活的人,一开始就是这样吧,一生都没有怎么变过。
而不知道何为热爱生活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也许机缘巧合,慢慢学着去知道,去了解吧。
从不热爱生活到学着热爱生活,隔山隔水,隔着长长的人生经历以及体悟。
以前我不知道理想主义者是什么样子,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不自知。
现在我学着接地气,学着脚踏在大地上,学着拥抱自己的感觉,而不是飘在空中。
于我而言,理想主义者,不过是现实痛苦,不知如何面对,所以想着超越现实,寄希望于看不见的未来。
但人终究是无法自行超越时空这个巨大的密室,不如睁开眼睛面对,过好当下。
我不知道一个从小被偏爱的人会有怎样的感觉,或者我只见过,以自己的感觉去想象他们——在我看来,幸运的人儿。发自内心的安稳、祥和、喜乐。
大概不被偏爱的,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值得被爱,用尽全力去表现自己,向外证明些什么。自身的能量向外狂涌,却没有回到自身,滋养身心吧。
而今的我,努力将目光从外在投向内在。
《活着》我前段时间才终于在听了书名很久之后,读了一遍。有人说,富贵的人生好悲惨,亲人一个一个离世,独剩他自己。可是我却看到了富贵身上的苏轼,悲剧砸下来就砸下来吧,我都受着,我都稳稳地热爱着当下。
只是割舍时不易做到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反正我是做不到。光是看着曾经用过的物件,新旧都不说了,还没有扔,心就揪着了。
那些物件的回忆里是曾经活过的日子,以及那时的自己的一部分。
我们这里昨晚开始下雨,到现在一刻不停。等下我要去市里接父母回家。父亲是不赞同我开车去的,他会说:“这大的雨,路上不好走,车多,你还是坐公交车吧。”伴随的是他招牌式的黑着脸,拧紧的眉头,过度担心(不相信我)的一贯表情。
是爱我吗?我后来常常怀疑,就像父亲怀疑一切都是骗子一样,那份爱也忒过于不单纯了吧,参杂了过多的担心焦虑沉重,死沉死沉地压在心里,怎么挣扎都不易感受到暖和。
既已说过父亲母亲不知道如何去爱我们,就这样吧。或许我也不知道如何去爱我的孩子,我所遇见的人,那就先这吧。
慢慢去活出来我身上热爱的部分吧。
黄州冷场王,我总莫名觉得父亲和我,似乎都有着不合宜的冷场王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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